地不起,只觉摧心剖肝的痛苦也不过如此。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世事反复无常,失而复得最欣喜,得而复失最痛彻心肝。
当天夜里,华瑶收到了戚归禾逝世的消息。
彼时,她正在杜兰泽的房间里,亲手喂杜兰泽喝药。
她的侍卫跪在地上,沉声禀告戚归禾的死讯,她端药的手指颤抖不停,差点溅到了杜兰泽的衣裳。
杜兰泽接过药碗,把药汁一饮而尽,随后才说:“殿下。”
华瑶道:“我没事。”
杜兰泽握着华瑶的手,摸到她的掌心冷得像一块冰。杜兰泽连忙捂紧华瑶的手指,轻声劝慰道:“殿下,逝者已去,请您节哀。”
其实杜兰泽不该用这句话来劝说华瑶。她自己也看不透生离死别,但她深知失去至亲的悲恸是何种滋味。
杜兰泽缓缓道:“谢云潇重伤卧床,心脉受损,切忌大痛大悲。请您派人守好他的住处。等他能下床行走,您再把真相告诉他。现如今,燕雨、齐风也在养病,您手上能调用的武功高手不多,必须小心行事。”
华瑶终于回过神来:“确实,我的皇兄快来了,他的心肠很歹毒,我还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谢云潇绝不能出事。”
杜兰泽呢喃道:“二皇子来意不善,用心险恶。”
二皇子姓高阳,名晋明,比华瑶大九岁,年方二十六,正当壮龄。
晋明的母亲是圣宠不衰的萧贵妃,父皇对晋明爱屋及乌,多年来从未薄待于他。父皇赏赐他富饶的封地,也养大了他的野心。
华瑶闭上双眼,心想,她也会下狠手。
毕竟,高阳晋明没打算给她留活路。
华瑶和杜兰泽商量完毕,又赶去了谢云潇的房间。
她加派了两批守卫,不分昼夜地保护谢云潇。
谢云潇的伤势正在逐渐好转。短短几天后,他的意识完全清醒。他立刻召集自己的亲信,询问他们华瑶、戚归禾的状况如何。
亲信回答,公主几乎痊愈,戚归禾仍在静养。汤沃雪医术精湛,拯救了无数人。
亲信还说,公主马上就会来探望谢云潇。
谢云潇信以为真。
谢云潇的皮外伤已经结痂,他在屋子里洗了个澡,换了一件干净整洁的衣裳。那衣裳是华瑶为他准备的,月白色绸缎衣料,质地柔软又舒适,格外合身。
谢云潇等了一会儿,华瑶果然来找他了。她走进他的卧室,对他笑了一下,她称赞道:“这件衣裳很适合你,你真是风华绝代。”
谢云潇不甚在意:“皮相而已,不算什么。”
华瑶扯住谢云潇的衣袖,与他一同坐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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