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要什么,要不还是直接说吧,我真的不懂。”
“我想在这次电影节上,让冰雕装置再次展出。”
“这我知道,可是……”
“你不知道原因”,古长风打断他,“因为我很欣赏你,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有希望成为未来二十年,位于统治地位的艺术家的人,我想帮你成为这样的艺术家。”
苑之明震惊之余更加困惑。
“可,您帮我的方式就是,让我拿着一个作品不停地复制,然后博得关注?”
“这个理解过于短浅”,古长风不紧不慢道,“按照市场的话说,我是在帮你塑造自己的代表作。”
“你的冰雕作品需要不断衍生,不断展出,被报道,让所有人知道。然后它才会真的属于你,成为你的名字旁边的注解。不然它只是一个无名的创意,过不了多久被被那些庸才借用抄袭,然后沦为烂大街的东西。”
苑之明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解释,但是不管真假,他都不想接受:“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也不介意被人模仿。”
第一个画油画的人不会把松节油变成自己的专属,第一个玩涂鸦的人也不会从此只在墙上作画。
苑之明会为自己名为《拥抱的温度》的那个作品感到骄傲,也因为自己独到利用了冰雕而得意,但是他不需要把冰雕从此变成己有,也不想变成一个只会玩冰雕和炒作的人。
“我知道你会是这样的反应,你还太年轻了”,古长风气定神闲地说,“你不想重复自己,是因为你狂妄。你以为灵感俯拾皆是,创作不断向前,永远都有下一个更好的作品,所以才对它们不加珍惜。”
苑之明摇头:“我没有那么容易得到灵感,但是我确实觉得自己在一直向前。”
“艺术不是其他的行业,经验和努力有时候没有用,往前走技艺会增进,但是最好的灵感,可能再也不会出现了。
“所以呢?”苑之明觉得很难理解他的逻辑:“这是我停下来,躺在过去功劳簿上的理由?”
“不,我没有让你停下来,我只是教给你一件事,人要预料到未来的危机,提前给自己留后路。”
“谢谢”,苑之明站起身,想要结束这场对话。“我的方式是给自己攒钱买债券。”
“你是气话,还是真的目光短浅?”古长风笑了一声,他笑着拿起水杯,抿了一口,对着沉默的苑之明说:“灵感才华确实让你独一无二,但是积累资本和经营名望的能力,才能真正让你载入历史。”
苑之明不想再就这个话题和他辩论。
“但我真的不需要”,他说回当务之事,“这次项目我们团队所有人都付出很多,我相信,它对你来说也不是无足轻重的,所以我希望你能站在客观的角度,选一个真正契合的方案。”
古长风的眼神依旧高深莫测,他看着苑之明转身欲走,也只是轻轻把手搭在桌面上,在他身后说:“不需要选,冰雕展,就会是今年电影节赞助商法来的重大活动。”
“苑之明啊,这些冰雕出现在电影节的时候,你以为你有选择,不被它们绑定吗?”
古长风工作室坐落在江边别墅区,推开门便是僻静的竹林。
冯鑫从兜里掏出电子烟,打通了李一恺的电话。
“喂?对我在古长风工作室,还没结束”,他压着声音,“哎我不是跟你说这个哦,我他妈……我今天正好和法来的中国区代理商吃饭。你知道吗?这个古长风,他是设了局,在耍我!”
一通叙述,混合着中英双语和方言的脏话。李一恺听完,像是消化了几秒才反问:“你意思是说,他把苑之明那个冰雕的创意,先和客户谈好,然后再设了这个局,反过来找到缪加和苑之明?”
“就是这么回事!”冯鑫猛吸一口电子烟,吐出雾气:“他可真是一举多得,把品牌方哄得团团转,又能避开抄袭苑之明作品的嫌疑,然后我还当香饽饽接下来这个项目……我说他怎么这么不紧不慢,逼着苑之明他们反复想,原来是他已经想好了这步棋,就是要让我们觉得无路可走,不得不拿出冰雕这个idea!”
他越说越烦躁,久经商场的人也没办法在这时沉静:“哎依你说,苑之明会不会答应他?我刚刚差一点就进去把苑之明拉走了……”
“呐我不管,就算苑之明答应也不行,这个作品一半是他的艺术,另一半是我们给宏达的创意。一个创意卖给不同客户两次,那缪加成什么了?”
又是一连串的牢骚不带停顿,直到李一恺打断,笃定地给他答案:“苑之明不会答应的。”
冯鑫原地踱步两圈,镇定了一些:“那就好,只要他不答应,我就有办法周旋。”
可是电话那头李一恺却并不轻松,他说:“但是古长风费这么大力气,只为了一个冰雕的创意……我觉得他不至于。”
冯鑫刚刚平复下去的神经又一跳:“什么意思?”
他不迟钝,李一恺的话很快让他理出一丝头绪。“你说……缪加做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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