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道:“我们东躲西藏这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什么要放弃,万一是真的呢?万一不轨之人拿到,去天上帮着神仙,我们不就更没希望了?”
温兰枝道:“但万一他们就是拿准了你一定会去,怎么办?”
邬辞砚道:“他们没有把握一定能抓到我的。”
温兰枝还要说什么,邬辞砚打断她:“就算这次,我真的被抓到了,我也认了。”
温兰枝掰手指的动作停下,板起脸,明知故问道:“什么意思?”
邬辞砚道:“如果这次也是假的,那就说明,这世上根本没什么芩青果,这就是个传说!不可能有!”
他站起身,动作急促,掀翻了凳子,他局促地看了一眼有些被吓到的温兰枝,手在凳子和温兰枝之间徘徊。
他收回手,背过身去,道:“没有芩青果,我们根本打败不了神仙!三百年的通缉犯,我真的当够了!不如让他们杀了我算了!妖界就这样了,永远都这样了!”
温兰枝也站起来,“就算没有芩青果,你也只差一点点就能突破九神阵法,我们为什么不能再试试呢?”
“试试,试试!我们永远都在路上!”邬辞砚情绪有些激动,他布下屏障,道,“你看,你看,我们在这个世界上,连大声说话都不能!三百年,不知道还有多少个三百年!”
温兰枝道:“就算六百年、一千年又怎么样!也许,再过三百年,又有一个邬辞砚,到时候你和他一起,还怕掀不翻天庭吗?”
邬辞砚深吸一口气,想冷静下来。
他压低声音,却压不下胸腔的激动,道:“全世界的道人都在过去,这次说不定是真的。”
他看向温兰枝,上前两步,扶住她的手肘,道:“兰兰,我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个陷阱,但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真的,我都要去看看。”
温兰枝正要点头,又听他说:“可我不想你陪我一起送死。”
温兰枝垂下的头突然抬起来,“你什么意思?”
邬辞砚道:“兰兰,你还有很多年头可以活,你不是通缉犯,也没人知道你经常和我一起。保险起见,你改了名,我给你换身皮相,你回茶铺、沁安山,都可以,你别……”
温兰枝一把推开他,拒绝了他的怀抱,“你胡说什么!”
温兰枝道:“邬辞砚!我告诉你!我等会儿就拿刀把‘找芩青果’几个字刻在我胳膊上,你把我赶走,抹除我的记忆,我也一样要去仙岳山。你被俘虏,我也一样被俘虏,只不过可能不在一个地方关着。你过不好,我也一样过不好!你要想我好好的,你就想办法别被抓。”
她说完,夺门而出。
邬辞砚连忙放了个追踪术跟着她,温兰枝没有反抗。
两个人说好了,无论多生气,都得让对方知道自己在哪。
特殊时期,逃难时分,不能吵太久的架。
她们两个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小约定,太多了,多得他们两个都不太记得。
之前有一次,温兰枝喝醉的时候沐浴,睡着了,差点溺死在里面。两个人小吵了一架后,说好,沐浴的时候不准把门关实。
但遵守了几次以后,门照样关实了。
后来两个人虽然都记得,但都以为对方不记得了,也不好意思提,就这么过去了。
温兰枝出去后没多久,就带着热乎乎的烙饼回来了。
她勉为其难地递了一个给邬辞砚,道:“反正你要是想去就去,但是、必须!带上我!”
邬辞砚接过,笑道:“是我不对,我听到芩青果,太着急了。不过,我们确实不能说去就去了。”
温兰枝问道:“要用法术改变一下样貌吗?”
邬辞砚咬了两口烙饼,道:“太容易被拆穿了,有风险,去鬼界吧,去想办法弄个皮囊。”
温兰枝道:“去一趟鬼界可麻烦呢,你不怕回来的时候,芩青果已经没了?”
邬辞砚道:“唉,那就……认命吧。”
他不可能拉着温兰枝去送死。
天上的神仙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些年,他想尽办法,想先杀九神的其中之一,从未得手过。
难啊,难啊。
两个人说干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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