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谕一怔,收回自己投向窗外的目光,淡淡对女生笑了笑,垂下眼,藏在口罩下的嘴角抿直了,神情难免落寞。
后来他便向父亲母亲请求在家里待着,除了大型考试,他都不再去学校,在家里学弹琴学画画学文化课。
迟家的孩子前途自然是无需多想的,知道他不来学校之后,学校里有些人说他高枕无忧,生活轻松。
但在他们眼中高枕无忧的迟谕在学习之外最常做的,就是偷偷跑到学校里,躲在篮球场旁边的树底下的阴凉长椅上一待就是一下午,这地方偏不怎么有人来,迟谕第一次来的时候长椅上都是树叶子和灰,他收拾了一两个小时才堪堪躺下来。
最初的时候是被老师安排写生,他想了想便跑到学校里来画画,后来待的久了他就当做消遣,睡觉也好,画画也罢,他很喜欢这种吵吵的地方,像是身边一直有人在。
那一年,他刚上高二。
后来他的秘密基地被一个alpha发现了,第一次和那个alpha见面的时候,alpha沾满太阳味道的外套搭在他的上半身。
睡得懵懂的oga见着对面模样长得极好的人对着他笑不免怔愣,直到被alpha讨要手中的校服他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把衣服递过去,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的衣服……为什么在我这里?”
接过衣服面色如常的alpha把外套重新穿上,闻言瞥了一眼迟谕,视线留在他右边额前有些发红的地方久了些,继而没头没尾道:“怕你被晒黑吧,oga晒黑了不好看。”
迟谕疑惑地“嗯”了声,他戴着口罩,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此时眉眼蹙着,分不清是何种表情。
那alpha不知是理解成了什么,走远了用力把手中的空瓶子扔到垃圾桶里,走回来见着迟谕这幅皱眉的表情,语气沉着对仍坐在原地的迟谕说:“衣服昨天刚洗,我今天打球就没穿,干净的,你嫌弃?”
迟谕忙松开了眉头,摆手道:“没有没有,谢谢你,我睡的很好。”
alpha像是不信似的,又离近了,一双乌黑的眸子把迟谕紧紧看着,额前的碎发像是都要贴到迟谕脸上,第一次被这样看的漂亮oga呼吸一滞,微不可查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见着坐着的人这幅紧张的模样,alpha才信了,慢悠悠地直起身子转身像是要走,走之前又回过头对oga道:“挺会找,这地方不错,”
迟谕还呆着,只愣愣地看着那人走远了才抬起手把口罩松了松,温热的手掌抚上两颊,脸上的温度竟是比手心还烫。
待脸上的温度降下去,迟谕才缓缓地把自己放在树后面的画板拿起来往校门外走,走着走着,刚刚那个alpha的一双黑眼睛又出现在脑袋里。
他好久没和人这么轻松的说话了,他想。
迟谕用有些凉的画笔尾部戳戳自己的脸,抿紧了唇又开始有点紧张,刚刚那个人,离他好近。
但他什么都没有闻到,只闻到了太阳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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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杀都是这个标题,大概会有两三章吧,下章周日。
写久了成年人写这种没心机的男高中生真开心啊。
生病的oga(二)。
迟谕记住了那个alpha的脸,每次在长椅上待着的时候都不免把视线往篮球场里瞟,最初还只是小心翼翼地把每个人都扫过去,后来变成了习惯,坐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人看一遍。
但那个人好像是不常来打球的,迟谕盯了三四个月,在学期末也只堪堪见到了三次,但是这三次alpha都没有看见他,只是打完球就和朋友们三三两两地走了,连目光都没有落到这偏僻地方来。
这很正常,没有人会无端地记住只见过一面的人的。
在即将放假的那一周,迟谕见到了alpha第五面。
他仍然抱着自己的画板,坐在长椅上,被树的枝节挡了大半身影,他能从叶片的大片缝隙里见着外面的人,外面的人往里看的视线会被阴影挡个七七八八,潦草扫过来的目光鲜少会发现树底下坐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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