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聪明的一个学生,”物理老师说起他时,脸上升起欣慰的笑意,流露着一个老师对优等生最欣赏的夸赞,“多向人家学习,物理真没你们想的那么难学。”
同学们立刻哀嚎出声,抱怨老师说得倒简单。
池柚没有跟着起哄,而是回忆着刚刚的那一瞥。
他来她的班级了,虽然只是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
可还是给了她好大的惊喜,没想到在上课的时候也能看到他。
明明岑理过来只是找物理老师而已,可池柚却想的是他刚刚站在他们班门口的时候,视线有没有扫到她?
肯定扫到了吧。
然后她就为这个猜想高兴了好久。
还有某次的体育课,体育老师难得没有生病,体育课难得没有被别的老师霸占,她却因为来了经期,只能待在教室里休息。
同学们都在操场上玩,而池柚只能捂着肚子趴在课桌上郁闷。
“同学。”
有个声音叫她。
肯定是叫她吧,毕竟教室里就她一个人,除非闹鬼了。
而且这个声音有点熟悉,好像是她最喜欢的那种清冷音调。
她抬起头,呆住了。
仿佛是做梦一般。
岑理竟然在她的班上,而且还站在她的座位旁边。
下一秒,岑理将手里的那叠试卷递给她:“上次物理模拟的试卷,你们班的。”
原来是过来送试卷的,可能看到班上有人,所以没有直接把试卷往讲台上一丢就走。
池柚哦了声,小心翼翼地接过。
接试卷的时候无意间碰到他的手指,微小范围内的肌肤立刻泛起酥麻的感觉,她颤了一下。
岑理看她一眼,问:“你不舒服吗?”
“啊?嗯,”池柚顿时有点羞耻,不敢说实话,只好说,“感冒了。”
“去医务室看看吧,”岑理说,“很不舒服的话就请假回家休息。”
池柚听话地点点头:“嗯,我会的。”
原本他礼貌关心了一句,就已经让她很高兴了,但他没急着走,而是又添了一句:“今天气温比较低,窗户要不要帮你关一下?”
他们的城市位处南方,没有地暖,而且学校的走廊是开放式的,教室的温度随天气的冷暖而变化。
“好,”她愣愣点头,“谢谢。”
“如果你觉得闷就再打开。”
教室一共有六扇窗户,他走过去一一关上,在离开之前,又顺便将教室门给带上了。
透过玻璃,她认真看着他经过第一扇、第二扇,接着第三扇,直到那道高挑俊秀的身影彻底离开,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眼神。
冷风被隔绝在教室之外,一下子又只剩下池柚一个人,教室里却还好像残留着他带来的气息。
清冽、干净,好闻自然的冷杉味。
池柚将那叠物理试卷放在课桌上,接着,一头埋了进去。
外头天气冷,试卷也冰凉,而她的脸颊却滚烫,需要降温。
他虽然还是叫她同学,但教室里就她一个人,他们还说了好几句话,他这回应该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吧。
以后在校园以外的地方碰上,她跟他打招呼的话,他会记起来她是他隔壁班的那个女生吧。
有了这种想象,肚子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原本沉默的车厢突然响起一声短促而羞涩的笑。
陷入回忆的池柚迅速意识到现在是在现实中,赶紧闭嘴,然而晚了。
岑理侧头看了眼她,问:“笑什么?”
岑理就在自己的身边,这是十几岁的她绝对想象不到的。
而二十五岁的她将他变成了现实,也不用再想象了。
池柚窃喜,嘴上含糊道:“想到了以前念书的时候一些开心的事。”
说到以前,话说他到底记不记得他们是高中同学?
他,到底还记不记得她?
从进入公司之后,池柚常常想这个问题,可他的陌生却不得不让她得出那个令人失望的结论。
他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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