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终于，她找到了，从天空缓缓降落。
&esp;&esp;庞大的阴影遮蔽了地上的事物，她想看清楚杀妖凶手到底是何人……可是一张年轻的脸猝不及防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esp;&esp;谭闻秋惊愕到表情空白。
&esp;&esp;那是一张年少稚嫩的脸，一看就没有多大年纪，身量矮矮的，眉宇间满是正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和惊慌，像是早就知道她要来了……
&esp;&esp;是她……是商悯。
&esp;&esp;谭闻秋嗅到了味道，她记得这个名字。
&esp;&esp;谭闻秋降落在地上，将那个孩子盘在身躯之内，硕大的蛟首挨近她的面孔，暗金色的竖瞳倒映着她的身影，像是要将她看个清楚明白。
&esp;&esp;谭闻秋一定是来杀她的。
&esp;&esp;但令商悯茫然的是，谭闻秋眼中也是深切的茫然和空无，好像商悯的存在让她无所适从。
&esp;&esp;商悯听到这头黑蛟梦呓一般说：“她第一次来找我谏言时，跟你一样大……”
&esp;&esp;第230章
&esp;&esp;商悯失语。
&esp;&esp;她骑在高头大马上, 可是光谭闻秋的一只眼睛都如此巨大，大得像一面镜子，将她的身体映照在其中。
&esp;&esp;那黑蛟暗金色的眼瞳中,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破碎流淌。
&esp;&esp;而谭闻秋真的流泪了，血泪。
&esp;&esp;巨大的血珠滴在沙漠上，染红了黄色的沙砾, 她就这样看着商悯默默流泪，鲜红的颜色和泪水混杂在一起流过她的鳞片间的缝隙。
&esp;&esp;商悯被沉重的悲怆笼罩, 神情默然地望着她。
&esp;&esp;此时悲伤的应该是她才对吧？谭闻秋随便吹口气都能把她给弄死。
&esp;&esp;可是让商悯感觉扭曲的是，她完全理解谭闻秋为什么会流下眼泪。
&esp;&esp;哪怕她不知道她的具体过往, 哪怕她对谭闻秋过去两千年岁月的了解只是她所泄露的只言片语，是史书里的几行字，和胡千面涂玉安记忆里的几个画面……可是她仍然知道谭闻秋是在为什么而哭。
&esp;&esp;在哭胡千面和涂玉安, 在哭她其他的孩子。
&esp;&esp;即便已是濒死之境, 商悯的内心竟然随着她眼泪落下而变得平静了下来。
&esp;&esp;“你找到我了。”她道，“是我杀了胡千面和涂玉安。”
&esp;&esp;谭闻秋闭上眼睛, 最后一滴泪水从眼角落下, “他们死前痛吗？”
&esp;&esp;“不痛，我给了他们一个痛快。”商悯坦然地说。
&esp;&esp;“那就好……”谭闻秋又问，“他们的尸体在哪里？”
&esp;&esp;“我不能告诉你。”商悯谦然道。
&esp;&esp;谭闻秋注视着她，黑蛟的口中发出低沉的声音：“你, 不害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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