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好嘛，没有消掉的气又转为心烦了，宁轻衣瞪着裴琢玉，也不会真忍心将人打出去。
&esp;&esp;她摆出一副面无表情的神色来，道：“这么喜欢跪吗？”
&esp;&esp;裴琢玉说：“应该的。”
&esp;&esp;宁轻衣：“……”就不能是主动点上前，将她拥在怀中吗？难不成就只能跪着道歉？什么榆木脑袋，这么喜欢跪就一直跪地上吧。宁轻衣打定主意不理她，但呷了一口热茶后，就故作镇定地说，“跪我跟前来，太远了打不着你。”
&esp;&esp;裴琢玉抬眸，暗松了一口气。
&esp;&esp;殿下还愿意理她就好。
&esp;&esp;她没起身，只是膝行向前，低着头跪到宁轻衣倚靠着的小榻前。
&esp;&esp;她屏息，眼睫轻轻地颤动着，一颗心揪起。
&esp;&esp;宁轻衣直勾勾地凝视着裴琢玉，一伸手只抓到了一柄玉如意。
&esp;&esp;她身体微微前倾，衣裙窸窸窣窣作响。玉如意在裴琢玉的脸上来回碾，最后往下一沉，抵着裴琢玉的下巴向上挑，迫使她抬起头来。
&esp;&esp;眼睛早红了一圈，如蝶翼般轻盈的眼睫上挂着晶莹的泪。
&esp;&esp;宁轻衣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扔开玉如意，用手摩挲着裴琢玉的脸，问：“哭什么？”
&esp;&esp;裴琢玉小声说：“没有。”
&esp;&esp;宁轻衣轻嗤：“我眼睛还没瞎呢。”
&esp;&esp;裴琢玉苦闷中夹杂着点委屈，她改口说：“想不起来。”
&esp;&esp;宁轻衣凝视着她，漫不经心地问：“想起来怎样？想不起来又怎样呢？”
&esp;&esp;伤心过、怨过、不解过……过去的种种哪会随着裴琢玉的记忆恢复而做未曾发生呢？
&esp;&esp;她抚摸着裴琢玉的唇角，又道：“我告诉你，不是为了逼你回忆过去。我原先想着让你远离过去，便没有告知你实情，可没想到啊……裴琢玉，你不信我。”最后几个字带着自我嘲弄和落寞。
&esp;&esp;裴琢玉心一缩，泛着钝刀割着似的疼。
&esp;&esp;挂在眼睫上的泪珠终于坠落了下来，一旦起势，似乎就无法停止了。
&esp;&esp;“我的错。”她哽咽道。
&esp;&esp;宁轻衣冷嗤一声：“当然是你的错。”
&esp;&esp;她注视着裴琢玉的眼泪，一面想着给裴琢玉点颜色瞧瞧，一面又很是不忍。
&esp;&esp;她捏着裴琢玉的脸颊，命令道：“不许哭。”
&esp;&esp;裴琢玉“噢”一声，想低头。
&esp;&esp;然后无声地、偷偷地哭。
&esp;&esp;宁轻衣：“……”
&esp;&esp;她看着裴琢玉畏手畏脚、可怜巴巴的模样有些郁闷。
&esp;&esp;想了想，说：“上来。”
&esp;&esp;但没等裴琢玉起身，又说：“外袍脱了。”这膝行向前沾了一身尘土，也不知道哪里学的。难道她会看她可怜就心软吗？
&esp;&esp;裴琢玉很听话。
&esp;&esp;跪地的双腿有些麻木，她用手撑了撑，缓了一会儿才站起身，颤抖着手解开衣带。
&esp;&esp;秋凉时节，宁轻衣怕她着凉，伸手扯了件外衫胡乱地裹在她身上。
&esp;&esp;“对不起。”裴琢玉垂头耷脑地道歉。
&esp;&esp;宁轻衣听烦了，让她闭上嘴。她伸手圈住裴琢玉，说：“我再原谅你一次。”
&esp;&esp;“以后没有我的人跟着，你哪里都别想去。要是再让我发觉你有走的东西，我就让人打条铁链，将你拴在屋中，让你再也见不着天光。”
&esp;&esp;裴琢玉：“……”
&esp;&esp;可宁轻衣的神色很认真，话音落下，她又强调了一回，再问：“听明白了吗？”
&esp;&esp;裴琢玉欲言又止，想说“不走了”，但似乎以前也做过许多实现不了的承诺，于是她顺着宁轻衣的话道：“听明白了。”
&esp;&esp;宁轻衣一点头，抱着近在咫尺的裴琢玉，终于心满意足了。
&esp;&esp;宁轻衣不在意裴琢玉记得，但裴琢玉自己想记得。
&esp;&esp;她坐在院子中整理过去的旧物，有时也会问宁轻衣一些相处的细节，想要靠着旁枝末节，堆砌出一个完整的自己。
&esp;&esp;宁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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