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眼下这般情况,几人皆没心思去感慨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赶紧做出反应。
&esp;&esp;罗漫秋跳下坟头,拔腿就要往那人逃窜的方向追去。
&esp;&esp;不过这人显然不是寻常人,身躯掩在黑雾之下,在罗漫秋刚跨过田埂的时候这人已然逃出百米之远,那团漆黑的身影马上就要彻底融入夜色之间!
&esp;&esp;急奔带起的风拂过耳廓,罗漫秋脚下不停,脑子里终于想起一件事:“川老师!”
&esp;&esp;话音未落,头顶掠过一道身影,像疾飞的鹰一般,亦如流星划过夜空,瞬息之间,疾行百米!
&esp;&esp;不等旁人看清她的动作,在那凶手近在眼前之时,她单膝落地,手掌撑地,足以把黑夜照亮的银光自她掌心蔓延,在满是枯草的荒田之间结出神圣而不可挣脱的法阵。
&esp;&esp;霎时间,浓黑的夜色被照亮,比正午日光还要耀眼的银光铺满天际,连那凶手身上的黑雾也被驱散多半。
&esp;&esp;朦胧的身影显露一瞬,但也只能隐约看见四肢,在眨眼之后,这人的身躯又再次隐入更似深渊雾障的黑气之间。
&esp;&esp;见势不妙,这人想继续奔逃,但脚下的法阵银光像是锁链,紧紧箍在脚下让人不得动弹。
&esp;&esp;川录闲快速起身,修长的手指捏出复杂的法诀,游龙一般的银光在指尖窜动,她抬手,银光便化成利剑往前方飞去!
&esp;&esp;利刃破开虚空,直冲那人面门而去,刹那间,那人身上的黑雾往前蔓延,虚幻的雾气化为实体的盾——
&esp;&esp;嗙!
&esp;&esp;银光与黑雾相撞,撞出金属的铿锵之音,虽然黑雾替这人裆下一击,但利刃带起的剑风依然越过黑雾阻挡给了这人直冲内里的一招。
&esp;&esp;那人闷哼一声,身形一时有些不稳,身上的黑雾在乱窜,川录闲抓住机会,朝这人伸出手。
&esp;&esp;下一刻,那人手中的证物袋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着往川录闲的方向来!
&esp;&esp;不过半个呼吸,川录闲拿回东西,眼前的人还被脚下法阵束缚,却伸手想要捞回那证物袋。
&esp;&esp;但这人不能移动,只能动作上半身,颇有待宰羔羊的意味。
&esp;&esp;川录闲站在原地看着这人负隅顽抗,嘴角往上勾了勾:“道行不是挺深的?怎么今天不出手?”
&esp;&esp;她明显感觉出来这人今晚这一趟并未用全力,到现在都还未曾出招与她对上,如果这人真真正正地出招,那她二人多半还得来回几个回合她才能把这东西拿回来。
&esp;&esp;明明道行深厚,却至此境地都不出手,想来是一件奇怪至极的事。
&esp;&esp;“或许你是不好意思去自首?想让我来吗?”
&esp;&esp;说罢,川录闲十指勾缠,细长手指交错,掌心之中银光像是汇成一颗灵珠,她双眼眯起,嘴唇轻动,脚下法阵像是渔网一般缓缓收拢!
&esp;&esp;银光笼罩在那人身上,黑雾几乎要被这刺眼的光芒驱散干净,朦胧身影逐渐显现。
&esp;&esp;天际的银光渐渐熄灭,复而被黑暗霸占,野鸡啼叫,一切将要落定。
&esp;&esp;忽然间!那被法阵兜住的人像是案板上的鱼想要再搏一搏生机一般,黑雾之间骤然划出一阵浅绿光芒。
&esp;&esp;和诡谲的黑雾不同,这阵浅绿的光透着柔和,不像是杀招,如要破局,这个招式完全是杯水车薪。
&esp;&esp;但笼住这人的法阵银光倏地灭下去!
&esp;&esp;一瞬的喘息时间,那人不再惦念要抢证物袋,只顾着奔逃,几息之后,那团黑雾便彻底消失不见。
&esp;&esp;四周恢复安静。
&esp;&esp;像是从来没有发生任何事一般,微凉的风吹过,耳边有几声鸟鸣,听来像是麻雀,空气中浅浅的香灰味,混着夜晚土地的腥气一起灌入鼻腔。
&esp;&esp;现在还未到十月,山上夜晚微凉,但川录闲望着那人逃走的方向,如坠冰窟。
&esp;&esp;那道浅绿光芒,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养护花草的法子。
&esp;&esp;她只教给过师妹们,连师父都不知道。
&esp;&esp;脑子开始发懵,心中顿时成了一团乱麻,四肢从指尖开始僵硬,一点一点,让她被这汹涌的情绪掩埋,双眼前不断闪回方才两人交手的场面,那团黑雾像是哽进了她的喉咙。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