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一眼,而后,近乎决绝地别过脸,开门下了车。
&esp;&esp;她自己拿了行李箱,背上琴盒,走到副驾驶位旁,隔着一扇窗与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对还在主驾驶位上愣神的鹿呦说:“照顾好自己。”
&esp;&esp;鹿呦侧过头,看深黑色的大提琴盒遮了她半个身体,身影隐入停放在车库的车里,听行李箱的滚轮碾着石板路变为汽车启动的声音。
&esp;&esp;直到两辆车擦肩而过,后视镜里那抹浅淡的灯光匿入夜色。
&esp;&esp;车里隐约还能闻到属于月蕴溪的那缕幽香,飘在冷气中,仿佛一种温柔的坠落。
&esp;&esp;鹿呦闻着那股淡香。
&esp;&esp;不知道为什么,竟觉得难过,比窥得月蕴溪心意时,还要难过。
&esp;&esp;有车灯闪过,她下意识地扭过身去看,是别家的车开错了道。
&esp;&esp;眸光往下一落,她看见被放在后排座位上的礼盒。
&esp;&esp;伸手够过来,打开,里面只剩下七颗流光溢彩的糖果。
&esp;&esp;那么脆弱的,一不小心,就会弄碎的玻璃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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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月蕴溪的车在城市的夜路上漫无目的地开了有近两个小时,最后停在了落梧公园的停车场。
&esp;&esp;下了车,习惯性地往登山口走,临近了,却是忽地想起那天两人牵着手过来的一幕。
&esp;&esp;掌心湿濡的触感恍如拓印在了脑海里。
&esp;&esp;洇着一段有她陪着登向山顶的回忆。
&esp;&esp;连山间清新的风,都似乎还留有着她的味道。
&esp;&esp;月蕴溪手收握起来,脚步没停,经过登山口,迈向了通往宁抚寺的小道。
&esp;&esp;观赏萤火虫的旺季,人很多,萤火虫也很多,忽闪忽闪地连成了一片黄绿色的星河。
&esp;&esp;月蕴溪停站在小道上,蹲下身,就着近处的一抹荧光,呆呆看着,忽然共情两个月前委屈巴巴对她说“萤火虫也治愈不了我”的姑娘了。
&esp;&esp;可是怎么办,爬山也治愈不了我了呢。
&esp;&esp;她指尖伸到叶尖,惊动了那只小虫,扑腾着翅膀带着一尾微光,躲进了阴影里。
&esp;&esp;面前忽然递过来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栖了好几只萤火虫。
&esp;&esp;不远处传来,是一声低唤:“温星。”
&esp;&esp;月蕴溪转头看过去,站在她旁边的小女孩,忽闪着漂亮的大眼睛看着她,将玻璃瓶一把塞到了她手里。
&esp;&esp;随后,小姑娘转身离开,走到了唤着“温星”的女人身旁。
&esp;&esp;月蕴溪收回眼,看着手里的小玻璃瓶,拔了木塞,将里面的萤火虫给放了。
&esp;&esp;没一会儿,那个小女孩又走了过来,伸手,又往她怀里塞了块东西。
&esp;&esp;就着手机灯,月蕴溪看清楚那是个月亮状的粘土挂件。
&esp;&esp;月蕴溪弯了弯唇,从包里拿出那只trianl,递给了小姑娘。
&esp;&esp;小姑娘毫不客气地接过,抱在了怀里。
&esp;&esp;没一会儿,小姑娘的家长过来,是个气质透着冷感的年轻女人,“抱歉,星星是自闭症儿童,不会拒绝,这个娃娃多少钱,我转给你。”
&esp;&esp;月蕴溪笑笑说:“不用了,这是缘分娃娃,我和她有缘。”
&esp;&esp;对方仍旧过意不去,刚好小朋友想吃冰淇淋,月蕴溪便说:“那顺带也请我吃一份香草味的冰淇淋吧。”
&esp;&esp;到了落梧公园,小朋友的家长买了两份冰淇淋,月蕴溪便与小朋友一起坐在长凳上,挖着冰淇淋吃。
&esp;&esp;凉冰冰的甜,沁在舌尖,没过喉咙。
&esp;&esp;她想起那个一不开心就要吃香草味冰淇淋的人。
&esp;&esp;不知道,今天会不会也来一份。
&esp;&esp;名叫温星的小姑娘歪头看她仰着脸不知在看什么,咿咿呀呀地问:“我,在看,什么?”
&esp;&esp;“我在看什么?”月蕴溪沉吟重复,抿着唇微弯了一下,弧度里漾着苦涩,“在看月亮。”
&esp;&esp;像清冷的灯,今夜只照她一程。
&esp;&esp;第39章
&esp;&esp;太阳穴的神经像按压下不会回弹的琴键,钝钝的痛,鹿呦在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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