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的主意。”江临点头,“但我为什么要你让呢?”
她徐徐直起身子,眼中陡然翻出冷冽的黄色:“先做了你,再进去。不是一样的吗?”
匠临知道,现在的情况对自己很不利。
附身于可憎物内,这意味着他自带的君权神授能力完全无法使用。他唯一可以仰赖的,就只有这个可憎物本身的倾向与技能——好消息是,这个可憎物也是战争倾向,皮糙肉厚自带城墙防御,而且已经是辉级近辰,等级还是很够看的。
坏消息是,这家伙的攻击方式相当直接且单一。对上江临这种侧重混乱倾向的,胜算非常低。
因此,在江临表现出杀意的那一刻,匠临几乎是瞬间就在自己的鱼脑袋里做出了决定——跑!
既然已经变成了可憎物,想要靠自杀跑路自然是很不现实。于是匠临果断选择了物理跑路——只见他蓦地往地上一趴,套着熊爪的前肢配合着尾巴用力一摆,竟是将空气当做海水,直接游上了空中!
匠临这一飘,浮空近两米的高度。尾巴如有力的钢鞭,不住摇摆着,仿佛真的在空气中泅游。同一时间,浑身鳞片舒展,宛如一片片插在鱼身上的钢刃,在天光下闪着冷冽寒光。
对,天光——是从树根博物馆上方投下来的细碎日光。
树根博物馆是没有屋顶的。整栋建筑物就像是一个开了盖的筒。这事从外面看很难发现,只有在进入树根博物馆后,才能发现这个设计。
即使是在博物馆自身因为意外而封闭的当下,部分展馆的上方依然保留了让阳光透入的空间。匠临不知道这种神经病般的设计有什么意义,但毫无疑问,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极其有利——
拜拜了你嘞!
他在心底咕哝一句,一甩尾巴,带着鱼跃龙门般的气势,朝着头顶露出的空隙直直衝去!
他是怪,江临是人。他就不信了,江临本事再大,还能飞上来拦自己不成!
……而正如他所料想的一样,面对他的逃离,江临只是小跑着追赶了几步,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这让匠临不由松了口气。眼看着头顶透着阳光的空隙越来越近,他又不由有些懊丧。
千不该万不该,早知道就不该向那该死的将临透口风。这下可好,又白忙活一场……亏他好不容易才找到通往祭坛的入口之一。
想起下方那个藏着深深石阶的方形地下入口,匠临内心更是恼怒。他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刚才跑路时,应该先试着能不能从那地下入口里跑,说不定还真能顺利进去……
思索间,头顶明亮的空隙已经近在咫尺。匠临收回思绪,顾不得再想更多,一甩尾巴猛衝过来,小半身体,当即穿了出去——
下一秒,他的眼前却是一黑。
周遭的一切瞬间昏暗,他像是一头撞进了某个黑漆漆的袋子里,匠临茫然地扑腾两下尾巴,下意识地往前又移动了一下,粗糙的腹部似是从某种硬邦邦的阶梯状物体上擦过——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阵火辣辣的剧痛顺着鱼腹袭上,宛如密密的针刺,又像是突然燃起的火舌,顺着他的鱼腹往上燎!
匠临猝不及防,被痛到瞬间失智,本能地挣动了两下向往后退。挣动间下巴与两侧鱼肚也撞上了相同的硬物,同样的痛感立刻蔓开,疼得匠临差点叫出声。
不,等等……阶梯状的物体?
匠临望着眼前深邃的黑暗。随着眼睛的逐渐适应,黑暗中渐渐有轮廓呈现——那似是一道台阶。一道直通向下的,长长的台阶。
……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匠临强忍着痛楚,用拚接着熊爪的前肢,摸向自己周围。
身体的下方是阶梯。左右则是墙壁。头顶也是被封起的。
这是那个地下入口。
这就是他发现的那个,通往祭坛的地下入口。
……他被混乱了。匠临终于意识到这点。
或许是在他准备跑路的那一刻,或许是在他跑路的过程中。江临悄无声息地影响了他的神智。他以为自己是在往头顶的出口跑,但实际上,他义无反顾地钻进了这个黑漆漆的地下入口。
地下入口里的石阶,用的是星星祭坛特有的石料,对可憎物的伤害很大,如果伤到要害,甚至能直接致死。他当时正是预见到这点,所以才提前收集了两个覆盖着血膜的熊爪作为备用——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直接进入了地下入口,几乎半个身体都直接压在了台阶上。
与石头接触的部位都发出滋滋的声响。意识到情况不妙,匠临忙更努力地挣扎起来,试图让自己退出。然而他身上的鳞片炸得太开了。加上他本就庞大的身躯,几乎将整个地下入口都堵死,留给他自己的挣扎空间,更是少之又少——
他像隻失了智的泥鳅,隻闷头扭动着身体,反而又往入口内钻入不少。更强烈的疼痛窜上脑仁,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这种挣扎无效,忙将浑身炸开的鳞片收起,尽可能地缩小体积,好设法在有限的空间中漂浮起来。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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