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房间的地板上,飘满了写满字的纸,如同落叶般,盖得厚厚一层。
他捡起一看,歪七竖八,全是脏话。
【我干你爹干你大爹干你爷爷!】
【你特么有病吧???】
【给老子等着!啊啊啊啊!】
杨不弃:……
不光纸上有字,地板和墙壁上也有,翻来覆去就是那一两句脏话,出现频率最高的一句就是“你特么有病吧”。
就在他们推门进来的当口,那笔还在墙上奋笔疾书,戳得墙皮都在簌簌往下掉,足见其用力。
杨不弃看见桌上放着的银色色纸,遂悄悄走过去,双手猛地一合,将笔捉下,快速包进色纸中,又加了个简单的封印标记。
……结果没过一会儿,就见封印自行松动,那笔又从色纸里衝出来,继续扑在墙上写脏话。
杨不弃:…………
“这不应该啊。”他不解地皱眉,忽似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徐徒然,“等等,你刚才说,你问了它什么?”
……事实上,我还没说呢。
徐徒然眼神飘忽了一下,尽可能若无其事地开口:
“我问它,它一晚上最多能写多少字。”
杨不弃:……
注意到对方难以置信的眼神,她忙又补充了句:“但我一问完我就把它封起来了……我寻思着这是道数学题呢。”
而且还是没法用“小猴搜题”和“百渡一下”搪塞的数学题。
重点是这个问题听着就能让笔很不爽。事实也确实让它很不爽。加了五十点作死值呢。
杨不弃:“…………”
他转头看了看正在疯魔乱舞的可憎物,这一刻,突然很理解那支全知笔的心情。
这特么,不是有病,是什么?
【加更】
杨不弃是被蒲晗凌晨发短信叫过来的。对方并没有提及徐徒然这边的具体情况,隻说她“遇到了点小麻烦”,需要他处理一下。
……当时他还在想,既然蒲晗都这么说了,应当也不是什么大事,能应付得了。
然而事实证明,他真的不能。
这支笔仙之笔现在确实是在发疯没错。问题是,它的发疯是合理的——它身上有秩序能力者给定下的规则,必须严格遵守。一旦被问就必须回答,且不能故意给出错误答案、不能在有办法找到答案的情况下以不知道搪塞……
而徐徒然那个问题,就问得很刁钻。
一晚上最多能写多少字——事实上,徐徒然还很无耻地要求精确到个位数。
回答“无数”或是给个虚数都算错,又不能回答不知道。这支笔偏又是个理科智障……
除个一个字一个字地硬写硬数,它还能有什么办法?
更糟糕的是这个规则的施加者等级相当高,这就导致这层规则的运行优先级也很高,不管是杨不弃还是他带来的工具,根本没法制止这套规则的运行……
“那现在怎么办?”徐徒然坐在地板上,仰望着已经把脏话写到天花板上的红色钢笔,语气沉重。
老实说,她也没想到这笔居然会这么较真。
而且还那么笨。
你真要当场硬写硬数,那也选点简单的字啊,什么一二三四,写起来不比“你有病”快?还节省空间。
这搞得,现在整个房间怕不是都要重新刷一遍。才五十点作死值,真亏了亏了。
“……”杨不弃倒是意外能理解这支笔的想法。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不蒸馒头争口气……
“要不我再回去一趟?”他默了片刻,叹了口气,“我现在回去,申领一个高阶的封印道具过来,应该能把这家伙制住。”
“算了吧,都快五点了。”徐徒然看了眼手机,“等你再过来,天都亮了。”
实际夏天天亮得早。这个时候,天空已经透出几分白了。
杨不弃一想也是,索性就在徐徒然的旁边坐下来,陪她一起仰头看着钢笔写脏话。等了大概十多分钟,窗外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那钢笔终于泄气了一般,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红红的墨水顺着轨迹甩下来,溅在了铺满地板的白纸上。
此情此景,让杨不弃莫名想起了四个字——
杜鹃泣血。
……心情就还蛮微妙的。
另一边,那笔仙之笔正拖着身躯朝徐徒然缓缓爬来——对,是爬。它似乎再没有飘着移动的力气了,隻从笔身下方伸出一层细细的绒毛般的东西,靠它们托举着笔身移动。
它一边移动,笔头一边还滴着墨水。在纸上拉出红色的长长一道,那叫一个触目惊心。
杨不弃就这么看着它艰难地挪到徐徒然面前,然后唰地一竖,在下方纸面上一字一顿地划下一行答案。
【21825】
……太难了。
杨不弃在心底感叹。
跟着就见徐徒然将那张纸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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