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文彪又住了一周院,戒烟戒酒的医嘱对他来说全做耳边风,邹宁也讲腻了,只说你要敢倒下,我就敢摆烂,大不了去“那头”继续兼职供你喝酒住院。
周六上午出院,下午邹宁又去地铁口发武馆的传单,顺便给自己拉客户,传单上印着馆内教练和陪练的简介,包括照片,段位,获得奖项等信息。
拉到一个客户,提成百分之十五!
原本她在工作日晚七点到九点上工,邹文彪出院后,她又加了周末两天的下午时段。
发完手里的传单,直接回武馆待命。
晚场她已有固定客户,下午场第一天来,还处于空档期。
中秋节过后,天气从潮热变成干热,烤得人心烦。
尤其到了下午,连蝉都懒得叫。
萧冬升上车窗,打开冷气,坐在车里等黎子安买烟,有人路过在门把手上插了张传单广告。
他没理会,黎子安捏着两条烟回来,拉车门的时候随手将广告纸带进车里,萧冬接烟的时候瞟了一眼,瞥到纸上的一张脸。
黎子安发动汽车,听见他嗤笑,问他笑什么。
萧冬没答,只说:“开你车。”
传单投递果然有效,邹宁刚冲了澡换好训练服出来,就有人指名选她陪练。
女子陪练本来就不多,邹宁陪练不限性别和重量级别,做这行是她目前来钱最快的方式。
客户已等在三号馆,邹宁觉得自己挺幸运,这么快就有新客户,兼职加上后端的薪水,足够日常开销和赔付抚养费了。
三号馆无人,大概是去卫生间或是更衣室了,她摆好手靶和脚靶,抱着臂大模大样地站在那儿等,瞥一眼墙镜,发现架势有点儿嚣张,又赶忙将双手放下交握,让自己显得乖巧。
两腿的间距也应该调小点儿,不然像保镖,她低头丈量着合适的距离,身后有人说话。
“原来晟斐的薪水低到员工要靠挨打赚钱。”
她回转身,看到正从入口进来的人。
怎么又是你?
“你不是缺钱吗?过来支援一下。”萧冬主动回答她眼中的疑问。
真烦人!
“你还是找别人吧,我陪不起你。”
“陪练还能挑客户吗?说说,什么条件符合你的标准?”
反正不是你这种。
“传单上好像有投诉电话?”
投上瘾了?
她依旧保持沉默。
“不限套路,谁趴下谁赢,你赢了我走。”
邹宁衡量他话里的真实性,对他的人品不是很有信心。
“你总得去换身衣服吧!”她看着他身上的白衬衫和西装长裤,不敢想象它们的最终下场。
他不理会,慢条斯理地挽上袖子,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来吧!”
……
“先声明,不许……”偷——袭!
话没说完,又被他偷袭成功。
邹宁躺在地上,仰望着跪在她上方的人,身心都非常不爽。
“你怎么总是偷袭,还没说开始呢!要是在赛场上,你早被红牌罚下了。”
“不是说不限套路吗?先下手为强有什么错?”
“是吗?”她的腿先于声音抬起,曲膝顶向他的下巴,被他侧头躲开却蹭到嘴角,软肉磕上牙齿,萧冬觉得嘴里有点儿咸,用拇指揩了一下,出血了。
趁着他溜号,下面的人顺势踢腿,蹬开他的上身,滚出擎制圈。
萧冬愣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坐在地上歪着头看她。
“我只是好奇,你怎么那么爱钱,据我所知,晟斐的薪水养活一个家庭没问题。”
“你管得真宽。”
“呵,别自作多情,谁乐意管你。”
“那你问什么?”
“不是说了,好奇。”
……
他根本是来胡闹的,邹宁穿上健身鞋,不想和他耗了。
“嗨!”
他叫她,她转头。
真无耻啊,那人从地板上一跃而起,在后面反剪住她两臂,一条腿别在腿前,随时会被撂倒的姿势。
“已经提醒你了,就不算偷袭。”
她朝后仰头,想撞他胸脯,被他拉得更紧,没留任何可施展的空隙。
浑身上下就腰臀能动,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她踮起脚尖,提臀朝上拱去,身后的人一声闷哼,松开她。
她后知后觉地感觉到烫,连头都不敢回,缓慢走到拳击靶旁蹲下,后背朝外,头垂得很低,佝偻着腰,两肩缩着,看着有点儿颓败。
萧冬缓过劲儿,悄悄走到她身后,俯身探头,哼,再没心没肺,也是个女的!
嗯,这女的除外!
蹲在那里的人,像猴子剥花生一样,正在用两只小爪子全神贯注地剥一粒巧克力球的锡纸外包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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