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忙抱着大宇跟上了她。
“我叫燕儿,有事可以叫我。”姑娘说,语气仍旧淡淡的。
乔夕颜点头。
忽然旁边的屋子里传来一道闷哼,那嗓音压抑似乎隐忍着某种痛苦,乔夕颜心中一紧连忙抱紧了大宇,大宇也吓得把脑袋埋进了她脖颈中。
燕儿淡淡瞥了她一眼。
没有关心,只是漠声道:“旁边屋子里住着养伤的,小孩晚上不要哭闹,动静都小点,不要吵到他。”
她语气很强势,那屋子里的人应该对她很重要。
乔夕颜再次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与此同时。
燃着煤油灯的屋里传来异响。
暖黄火光映着炕上正赤裸臂膀的男人,男人胳膊和胸膛上大片的结痂伤痕,腿上同样缠着厚重且泛着血丝的粗布。
他咬紧牙关,将那黏连着血肉的粗布一点点揭开,抓起旁边的药瓶将药末洒在伤口上,因为太疼他死咬着苍白的唇,浑身腱子肉紧绷鼓起,额头泌出了豆大的汗珠。
“寒哥!”
同伴连忙将饭菜放下,手忙脚乱地冲了过去。
“你换药怎么不喊我一下,我好帮你,别一个人死撑着。”李强焦急地将厉司寒手中的药瓶拿走,忙拿起旁边的毛巾给他擦汗。
厉司寒只是淡淡扔掉脏布,找了块新布将大腿重新包扎。
片刻后,他一身湿汗几乎虚脱地靠在了墙上,接过李强递过来的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好缓解那恨不能让他昏过去的钻骨疼痛感。
“外面怎么回事儿?”
他半昏半醒时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李强如是道:“来了一对母子和一个老头,我看不像是来査咱们的,应该没问题。”
他才放心地点了头。
五天前,煤矿出事,他和李强差点被人弄死在里头。
此次他被派去勘察某座煤矿,因某些原因煤矿本应禁止开釆,煤老板利益熏心为了赚钱硬是谎报情况。
这回他和李强隐藏身份过去就是要拿证据封停整个煤矿,并让煤矿老板受到应有的惩罚。
只是没想到。
那煤黑,挖煤的人心更黑。
煤矿老板识破他和李强的身份后,竟将他和李强活生生扔下矿底活埋,并制造出是煤矿倒塌致使他们意外死亡的假象。只可惜上天眷顾他啊。
他和李强在下面被压了三天,绝路逢生找到了一条山洞,和李强一起逃了出来。
然后又被好人相救。
只是一条腿受伤严重,终是耽误了回程。
那煤老板看不到他的尸体估计不会善罢甘休,他这才和李强躲在村子里不敢出去,以免被对方搜查。
“寒哥,咱们不能一直躲在这,你的腿不能再拖了……”
李强心疼道。
那生死一刻是厉司寒舍身将他护住,要不然他早就被那黑心煤老板夺去了性命,厉司寒因此也被砸烂了一条腿,寒哥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厉司寒掐断烟,深挺坚韧的眉目微皱,夹杂着凌厉。
躲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了。
“寒哥,外面那对母子是坐驴车来的,明儿我跟她们借一借,先带你去镇医院,到了镇上后我们赶紧联系回城的车,咱们尽早赶回去。”李强试着安排道。
他有条有序地说着,却发现厉司寒再次走了神。
“寒哥?寒哥?”李强小声试探,眉眼也不免跟着落寞了几分:“寒哥,你是不是又想家了?”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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