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给后援,我拿什么打?”
拿人头打?
东北大汉去填枪子儿?
火线上面推到长春就焦灼了,两方都打红眼了,人家枪林弹雨的,咱们就车轮填充战。
冰天雪地的,枪都僵了,很多是自己改造的□□,汉阳枪都少,也不大能瞄准,还容易卡壳儿,眼看着人爬城墙上来了,气的扔了枪,拿着手头砖头就打近身战。
近身战就看出来了,吃亏,武器是一寸长一寸好,人家那刺刀一米多,你干不过,那就抱着人往城墙下面跳,来一个抱着跳一个。
后面长春市民都站着呢,坚决不当亡国奴。
这一夜,打出血性儿来了。
翌日一早,北平市内还是一片祥和,就连天津也是带着炮仗的喜庆在说相声呢,小荣一早儿去伺候荣师傅起来。
夜里落了好安静的雪,白茫茫地刺眼,他先暖暖手去看炉子,一边往里面放炭一边儿喊人,“师傅,您起了还是再睡会儿?”
荣师傅平躺着,没说话。
小荣再喊两声,觉得不对,跑过去一看,才看得清楚,人不动。
他试探着鼻息,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去了。
荣师傅去了,走的很安详,夜里十二点的时候,跟孩子们吃完了饺子,他吃了三个,就去歇着去了。
床头上还放着两个红封儿,他那是晚上预备好的,一早起来俩孩子磕头,一人一个的。
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扶桑跟小荣哭的跟泪人一样,年初一人去了,家里必定不叫人上门了,也不好去别人家里孝子报丧,要压停到初五,初一初五为神仙下凡的日子,怕冲撞了。
大力早起拜年呢,揣着手眼尖看见荣家门上一张白纸报丧,他还不信,门户紧缩也不敢进去。
“快,孩子妈,你看看谁干的这事儿,大年初一给人家门口报丧贴白条呢,真是坏了良心的。”
大力家的去一看还真是,她念着荣师傅的好呢,要撕下来,妞妞突然开口,“我早上起夜,听见院子里哭了。”
大力吃了一惊,一家子没敢说话,家里去了,没一会儿就去寻柳先生去了,“过年好啊,您新年好。”
柳先生在堂中坐,眉眼带春意,“好,您过年好啊,给您拜年了。”
大年初一开口,没有一句是不好的话儿,先拜街坊再出远门拜亲友,能从初一跑到十五。
大力也不好跟他说荣家的事儿,大概就是荣师傅了,只昨晚上还看他容光焕发的,没想到夜里就没了。
没办法,天大的事儿,等过了年初一再说。
一出胡同口儿,他的去车行给老板拜年去,就听报童举着彩色的传单奔走呼嚎,“长春沦陷,长春沦陷,日本人占我东四省——”
大力一把拉住,“什么东四省,你知道多大的地儿?一晚上就没了?”
报童口干舌燥,塞给他一张传单,“您自己看——”
是东北急电!
东北告急!
路上又有警察跑动,“市政府令——家里有骡子有马车的,征调劳工,征调劳工——”
大力掉头回家拉着他的黄包车就去了,“姥姥!狗娘养的日本人,好好儿的日子不过,非得大过年的给人找不痛快,别说是用我这车了,就是要我去打仗也打得。”
他去拉沙包??x?儿去了,城门城垛子,外面宛平防线,远至丰台大营,家里有车的都拉着车去了,北平拉车的都有义气,又肯吃苦,一边扛着沙包一边说,“军爷,您几时用,我们就几时来,不用您多话儿,我们自己就来。”
打的是国战,不是内战。
跟之前来来回回地北平地界上放枪不一样,跟南边北边打起来也不一样,这一次,是国战。
大力连着几天没家里去,等家里来的时候已经初五了,荣师傅发丧。
扶桑带孝在门前迎客叩头,他去上香,哭一场,扶桑致谢再叩首。
干巴巴地,大力只能扯出来一句,“荣师傅啊,是个有福气的人,别难过了,他这是享福去了。”
他不知道能不能有寿终正寝的那么一天,世道也乱起来了,荣师傅死之前,阖家团圆,无痛无灾,想见的人都陪在身边,一点罪也没受,周边邻居们都说是有福之人呢。
道理扶桑也都知道,可是人一想起来一辈子都见不得了,便是刀割着一样的。
棺材荣师傅早就准备好了,他的衣服也是,小荣帮着换好的,现如今拜祭三天,就该出洞入福地去了。
大力索性在外面帮忙儿,有搭棚子的,不然天儿要冻死人,街坊邻居来的都不少,都搭把手,一场丧礼怎么也要几十口子力工,看扶桑这样子,是不打算从简的。
人来来往往,吊唁的人也多,大力看着一波一波人,问自家的,“哟,荣师傅可真有排面了,瞧瞧这一位,是真阔绰啊,他只鞠躬不叩首呢。”
大力家的切菜呢,这些都在旁边院子里,院子不够邻居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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