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家里。
头顶上是款式简单的白炽灯,他坐了起来,发现自己躺在白阮的床上。这是个一居室,白阮正坐在沙发上,对面的墙上挂了块幕布,此时正在投影一部电影。
湛云青眯着眼看了半天,认出那是《金色之死》。他从床上坐起来,问:“几点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可能是这样投影效果更好。随着电影画面光影的变换,不同颜色的光照亮白阮的脸。
白阮听到湛云青的声音,转过头看了眼湛云青,又低下头看表,没什么表情地说:
“快十一点了。”
湛云青这才从床上下来,床边摆了一双拖鞋,毛绒绒的,还有兔子耳朵。
“我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睡到现在?”湛云青揉了揉太阳穴,走到白阮旁边。
白阮没有抬头,往旁边让了让,几乎坐到了扶手上,好像在躲着湛云青。湛云青有些疑惑,白阮仍然不看他,说:“桌上有蜂蜜水,要喝点吗?”
桌上不止放了水,还有湛云青的手链。湛云青走到桌边,一口气喝了半杯水,看向白阮。白阮专注地看着电影,嘴唇轻抿,鼻梁挺直,鼻尖微翘,睫毛时不时眨一下,眼睛好像两颗玻璃珠。
电影里,湛云青饰演的房村碰巧也举着杯子,不过他喝的是价值千金的葡萄酒,酒杯是黄金,酒液如玛瑙。房村放下杯子,黄金的高脚杯碰到象牙桌面,悄无声息。湛云青也放下杯子,玻璃杯底碰到木头桌面发出轻响,白阮眨了下眼。
“我是不是来晚了?”湛云青问。
白阮摇头。湛云青此时才发现白阮确实有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一面,又或许这才是对方的常态,之前面对他时的态度只不过是特权。
而特权往往会令人上瘾。
“我觉得头好痛。”湛云青走到白阮旁边,在沙发上离白阮很远的角落坐下,捂着额角嘶了一声。
白阮仍然没看他,但是在湛云青坐下的那一瞬,他的脊背绷直了。湛云青发现白阮也穿着毛绒拖鞋,只不过拖鞋上是狗狗耳朵。
“我家里没有药。”白阮说。
“我休息一下就好。”湛云青轻笑一声,说:“这是老毛病了。”
他清晰地看到白阮右手无意识地动了下,很快又重新按在膝盖上。白阮的手很大,这样的人往往长得高,白阮还在长身体的年纪,估计会长得比湛云青还高,到那时他还会有那样的影子吗?
湛云青看了会电影,说:“我记得这部上映不久就被禁了,你保存了资源?”
“嗯。”
湛云青也有很多年没看过这部电影了,他没有重温自己作品的习惯,这样猛地一看还挺新鲜,甚至有些认不出电影里的自己了。他起初还提着精神,看着看着就有些迷糊,靠在沙发角落里闭上了眼睛。
“头很痛吗?”白阮问。
“嗯,以前这种时候就会找人帮我按一下,那样会好一点。”湛云青半睁开眼,看向白阮。白阮没有回头,投影的光在屋内漫反射,给他的背影笼上了一层朦胧的光纱。
这句话似乎让白阮更不高兴了,白阮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你就去找人给你按一下。”
湛云青眨了眨眼,坐起来,委屈地说:“没有别人。”
白阮转过头看湛云青,左边的眼睛被照亮,右半边脸在阴影中。
“以前都是我奶奶帮我,后来她去世了。”湛云青说,“就再也没有人帮过我了。”
光点在白阮的左眼中浮动,右眼的颜色则又深又沉。白阮就是用这样的双眼看着湛云青,湛云青歪了下脑袋,问:“你为什么坐那么远?”
白阮的双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沉默地坐到了湛云青旁边,又垂下了眼皮。
作者有话说:
来日方长怎么不算是一种fg呢?每次看买股文,我买的股一说这个词我就知道我又押错了()?
直到坐近了,湛云青才发现白阮耳尖红了。白阮垂着眼,左眼靠近睫毛根部的地方有一颗小痣。电影的光线忽明忽暗,白阮眼皮上的那颗痣也忽隐忽现。
湛云青躺下身,枕到白阮的大腿上,对着他笑:“可以吗?”
为什么要问他,他明明已经躺下了,难道他还会说不可以吗?白阮喉结滑动,抓紧身旁的沙发。
电影里的房村已经开始布置属于他的盛大的死亡现场。黄金漂浮在人工河上,装扮成神女的女人们将柔软的玫瑰花瓣抛进河面,河渠中仿佛流动着液体的黄金,末端通往无限的天国。
白阮低下头就可以看见湛云青的脸。湛云青躺着,微微阖眼,金色的光辉洒在他的脸上,让他显得没有那么苍白。
电影中,房村开始了他的念白:“在我来到这儿前,河渠中是枯叶一片,死去的青蛙在干涸的土地中挣扎。在我来到这儿前,河岸上是野草连绵,饥饿的野兽在贫瘠的陆地上徘徊。在我来到这儿前,山野间是无尽的黑暗与孤独,花朵只能落寞地独自开放再凋零。”
白阮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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