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尸体旁边。视频电话正巧在这个时候打过来, 他把摄像头对准于泽僵死的脸, 然后把手机竖着插入于泽头顶的泥土里。
信号另一端传来凄惨至极的哭喊。面对如此恐怖的景象, 没有人能保持平静。
竖立的手机像是为于泽雕刻的墓碑。
“你哥哥是个垃圾~你别为他哭~”小奶音好声好气地安慰。
随后,小男孩跑回屋内,捡起另一部手机,回到庭院插在吴芝繁头顶的泥土里。这又是一块墓碑。
顾莲站在门口,呆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切。她忽然发现小男孩并不是全然的冷血怪物。他其实什么都懂,也会做一些看似无聊,实则很有深意的事。
立在吴芝繁头顶的手机在阴风中响个不停,却无人接听。
立在于泽头顶的手机里传出两道苍老的声音,那是于泽的父母。他们不停地喊,不停地哭,不停地骂。他们恨毒了杀害大儿子的凶手。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若是大儿子不死,他们将失去善良的小儿子,并且迎回一个灵魂腐烂的魔鬼。那才是世间最大的不幸。
小男孩回到别墅。顾莲连忙退让到一边,不敢离他太近。目光扫向敞开的大门,那三具尸体已经被蔓延而来的浓雾包裹,悄然运走。
进入大通山的人,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于泽的父母和吴芝繁的妈妈肯定会报警。”顾莲收回目光,关紧大门,忧心忡忡地说道:“七年前的悲剧还会重演。警察派来的人都会死在这里。”
鲍老大摇摇头:“他们不会太快赶过来。这些年陆续失踪几百号人,警察肯定统计过相关数据,不然不会封掉高速。秦康顺一直跟警察局有联络,他充分讲述了大通山的诡异和事情的严重性。警察那边会准备一段时间。”
鲍老大猜测道:“三天应该差不多了。我们必须在三天内破局。”
“三天时间我们能找到白高朗,杀掉他吗?”顾莲握紧拳头。
“引路人在这里,怕什么。”鲍老大咳嗽一声,不在意地擦掉嘴角的血迹。
他是任务者,对诅咒的抵抗力比普通人高很多。他觉得自己还能活几天。
“油画颜料用特殊的溶液能洗掉。”引路人的声音忽然从客厅传来。
大家转头看去,却见他摘掉白高朗的自画像,举在眼前仔细观察。
白高朗嘴角的笑容似乎又加深一些,眼珠子仿佛活了过来,诡秘地注视所有人。他的俊美带着一种魔气,令人沉沦,也令人心惊。
顾莲想了想,点头道:“我听我姐姐说过,汽油、松节油还有酒精都能洗掉颜料。”
“白高朗的画室里有很多松节油。”鲍老二立刻说道。
“你们把松节油找来,洗掉这幅画。”引路人把画扔在纯白地毯上。
小男孩跑过去,抬起馒头似的胖脚丫,狠狠踩白高朗的脸。
“缩头乌龟~踩死你~踩死你~”
奶里奶气的声音真的很治愈,也很童趣。
引路人揉揉小男孩的脑袋,唇角微抿。顾莲和鲍家三兄弟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匆匆跑上三楼画室,搬来松节油。
“万一不是这幅画怎么办?我们时间不多,不可能把每一幅画都洗掉。”顾莲拿着一个小刷子往画上涂油。
“目前这幅画嫌疑最大。”
鲍老大蹲在旁边看,时而咳嗽。许多苍蝇飞下来,落在他身上,贪婪地舔舐他苍白的皮肤。内脏腐烂的气味顺着他的口腔、鼻孔、耳朵隐隐扩散。
苍蝇已经察觉到,这是一具尸体。
鲍老二和鲍老三站在鲍老大身后飞快挥舞手臂,赶走这些恼人的苍蝇。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为大哥做的事。
引路人在别墅各处巡游查看。
小男孩跑进花蕊的卧室,将对方的珠宝盒拿到客厅,将一堆首饰哗啦啦倒在地上。浓绿清透的翡翠,五彩斑斓的欧泊,璀璨夺目的钻石,各种昂贵珠宝洒了一地,放射出耀眼的光。
顾莲回头看了看,没有心动。
鲍老大提醒道:“小朋友,这些东西在咱们那个地方没有用。你不如找些日用品,像纸啊,洗发水啊,香皂啊这种。”
“他爱玩你就让他玩,多什么话!”鲍老二从身后轻踹鲍老大的屁股。
鲍老大啧了一声,无奈摇头。
小男孩没有搭理几人,认真挑拣出许多项链,用自己锋利的指甲一一撬开镶嵌宝石的金属底座。
“你在干什么?”鲍老三好奇地问。
小男孩头都不抬,自顾撬开所有金属底座,然后抓起纠缠成一团的几十条项链,轻轻一抖。
在悦耳的叮当声中,各色宝石像雨点一般落在纯白地毯上,红宝石火彩四溢,蓝宝石清透晶莹,绿宝石生机盎然……
巨龙如果看见这一幕也会露出兴奋的笑容。
“华而不实的东西。”鲍老大摇头叹息。
顾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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