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甩开初夏的手,想跑出去大喊。
最后他什么都没做,只用力抓着初夏的手,好像她下一秒就会不见一样。
初夏感受到了岑淮安情绪不正常,她拉着他的站起来,对邦子说了最后一句话。
“其实读点书没什么坏处,可能会更容易实现你的目标。”
她看出来了邦子不识字,一个字都不认识。
邦子皱眉,望着初夏和岑淮安走远,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她那句话。
读书?嗤!读个屁书,他要有钱读书还拾破烂?
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初夏的话给他带来了影响,再去卖破烂时,鬼使神差地,他留下了几本课本。
初夏牵着岑淮安的手往家里走,两人走得不快,她了然岑淮安的情绪变化。
一个小孩子,饿的时候被原主抱着让他忍忍,眼睁睁看着原主把钱都给过得那么好的姥姥家,他怎么可能不委屈。
她摸摸他的头,无声安慰他。
两人之间的隔阂,在这种默默无声的环境,悄然消失了些。
不过一码归一码,一到家里,初夏就让岑淮安站到了墙角,头上顶着一本书,正准备教训他,李大姐过来了。
“初夏,刚刚你丈夫打电话到小卖部了,让你给他回个电话!”
岑峥年的电话?
他很少打电话, 原主也很少给他打,岑峥年是忙,原主是觉得电话贵。
两人是这个年代标准的相亲认识, 家里两边长辈都着急的。
岑峥年到年纪了,一直沉迷科研, 他爸妈生怕他和科研过一辈子。
原主爸妈是想扒上岑家这颗大树,所以定亲结婚都非常快,只见了两面两人就结婚了。
结完婚,岑峥年在家里待了三天匆匆去了西北。
后来安安一岁的时候回来过一次, 之后他就再也没空回来了。
两人没什么感情,也没有时间培养, 原主也不觉得岑峥年不回来有什么, 反正会打钱,她只在意自己的娘家。
这时候相亲的人过日子大部分都是这样的,日子过着过着, 就变成了亲人。
当然,现在的初夏对岑峥年也没感情,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男人, 怎么可能有感情。
对岑峥年,初夏的定义很明确:养家的。
所以岑峥年会打过来电话,初夏是有点诧异的。
她带着岑淮安到家属院小卖部, 给岑峥年回拨了过去。
“喂?”
“你好,请问是罗同志吗?”
电话那边传来一道非常板正的男声, 就像接受过训练的军人那种。
不是岑峥年,他也没大可能一直在电话旁等着, 毕竟他工作那么忙。
“对, 我是。”
对面的男人立马说:“岑工在忙, 请你等等,我去叫他。”
“好。”
初夏挂掉电话没等多久,电话重新响了起来,她拿起来。
“初夏?”
对面的男声很好听,磁性温柔,如古琴轻拨,又如玉石相撞,微微带着些喘气声,应该是很快跑过来的。
“是我。”初夏揉了揉耳朵,“你打电话什么事?”
对面的岑峥年愣了下,觉得电话里的初夏和信里的比有些冷淡,但是也没有多想。
“甘州的牛羊肉和瓜果不能久放,寄到家会坏,所以我寄了牛肉干和果干,可以吗?”
岑峥年说完,心里有些愧疚。
妻子难得说她和安安想吃点什么,他却没办法满足。
他虽然和妻子相亲认识,但两人结婚了,他对家庭是有责任的。他知道自己这个丈夫爸爸是不合格的,所以物质上能给的他都给。
初夏感受到了岑峥年语气里的歉疚,原来他自己也知道对不起家庭,只不过在大家小家面前他选择了国家而已。
初夏没立场怪他,她只是一个半道过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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