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去得早,剩下我们孤儿寡母,江氏就算怀着身子,身份至于如此尊贵吗?她到底是什么地方讨得母亲的青眼,为了一个外来女,母亲连夫君唯一的血脉都能弃之不顾,万一江氏下毒手把衍哥儿打出什么好歹”
越说越起劲,沉浸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数落长辈。
以至于闻老太太的脸越来越深沉,在场所有人噤若寒蝉,卢氏还没有察觉。
闻衍皱眉,拦叫卢氏母亲,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卢氏甩开闻衍,越起劲来,“你别拦我。”她今儿就要把事情坦诚说明白。
闻老太太阴沉着脸,起身至卢氏面前,抬起手响亮的一巴掌甩到她的脸上,打住她的话。
斥骂,“你给我住口!”手颤点着卢氏的头。
“你还有脸提我儿子,若是清哥儿在世,我非叫他休了你不可!”
卢氏被打蒙了,捂着被打的脸跌坐在地上,一脸不可置信,受到了极大刺激的样子。
闻老太太显然也被气得不轻,捂着心口。
闻怏和二房连忙上前,“母亲”,一左一右扶住被卢氏气得急喘气站不稳身的闻老太太。
后头仆妇也接慰喊着,“老祖宗,您消消气。”言罢吩咐人去请郎中拿静平心的药丸来。
场面乱作一团,难看得不能再难看,江映儿长吁一口气能够置身事外。
她撑着肚子,在丹晓的搀扶下转身,放下手中的戒尺。
闻衍护拉卢氏,微厉声,“母亲,够了。”
闻衍略带提醒的话没起效,在地上一言不发的卢氏眼睛斜睨到江映儿单薄的脊背上。
闻老太太的休字刺到了卢氏心里紧绷的弦,激得她气血涌上头,闻衍有意无意站到江映儿那边的态度,似火星燎烧着她。
全然是因着江映儿!要不是因为她,她儿子和闻老太太也不会被拢过去。
曾经冒出来要推江映儿又压下去的念头,鬼使神差在此刻翻上来。
卢氏眼一红,大力攘开闻衍,猛得朝江映儿后背推了一把。
“映儿!”
后面传来男人脱口而出,触目惊心的叫喊提醒。
尽管闻衍手急眼快,拽拉回卢氏冲向前的手臂,大迈前护住他摇摇欲坠的妻儿,也没能挽住局面。
江映儿失空失语,“”
冬春冬红扑过来替江映儿挡着,因为肚子大的惯性,江映儿身子重笨拙,站得不稳,有下人的维护,依旧亡羊补牢。
跌晃了脚,不可避免磕到肚皮,小腹内里一阵紧缩,传来阵阵的疼痛。
她扶攥着桌椅的把手勉力撑着,小脸皱成巴巴的一团。
“疼”
身体疼不住往下滑,丹晓急哭了,“少夫人”
闻衍甩了手,卢氏跌慌在地上坐着,怔怔看着她自己方才推了江映儿的双手。
“我不是我做的”
“去请郎中过来。”男人从丫鬟手里抢抱起江映儿,怒声大斥道,“快啊!”
大踏步往内厅的床榻上走,脸上的慌乱不止,抱着怀中妻的手无意地抖。
大掌护着江映儿的脑袋,捧罩着她疼得皱扭一团的小脸,温哄道,”不怕郎中快来了。”
再吩咐一旁的贴身小厮,“去找鲁老郎中过来。”
老媪带着仆奴飞走,府上早就待命稳婆郎中一溜烟进来。
闻老太太捂着心口,担忧无比,撑着身子,看向江映儿那边。“衍哥儿媳妇”年纪大了,到底撑不住,背过气晕了。
闻怏站出来维持的场面,把人都给清了出去,一波人在容云阁门口站着。
卢氏被仆妇看压在凝云堂,郎中分了两波,一波看顾闻老太太,一波兼顾容云阁。
闻衍起先不肯出去,稳婆和郎中左右推说,房内血气重,实在不易留下,他才走到外厅,“”
手压着眉心,尚且没晃过神。
在江映儿身下探摸到血丝的稳婆,“坏了”
面色凝重,往外催促丫鬟,“安胎药熬好了没有!”
容云阁的丫鬟手脚快,快速熬煮,即刻端了上来。
郎中下了针,安胎药下肚,半小刻过去,江映儿的胎像依旧没有回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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