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冷不丁忽然传来一声男人的问话。
“我母亲欲让我纳卓荷为小房,你是怎么个看法?”
作者有话说:
江映儿眼皮沉重,大半思绪都被周公拉走了,乍听闻衍这句话,匀留了点神,心里一阵哀叹只觉得他不累吗,夜深了不睡,反而还要考量问话。
另一方面,江映儿纳闷不解,在闻家,她没有立足之地,更别谈有讲话做主的份了,问她的看法?
闻衍是何意她也不想探究,只想快些应付过去,能够速速安枕,今儿卢氏抱怨她没有规矩,在清韵汀都听见了,明儿还得早起去给卢氏请安。
“妾身没有看法,一切尽听夫君和婆母的安排。”
男人原本是平躺的,闻言转脸望过去,角落里的女人裹紧了被褥蜷在最里贴着墙,像只柔弱的小猫一样,仅露出乌黑浓密的头发。
女人声音绵软平和,透着游丝的有气无力,一场事后,不难叫人知道她已经很困很累了。
很规矩又不失分寸的回答,同样的,也听得出她并无在意。
“”
帏帐内里的温热逐渐退去,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隔了条天堑一般远。
莫名的,闻衍心中那股刚神清气爽的劲,没了。
心里划过一丝说不上来的异样。
方才还热情似火控缠着他,如今龟缩着,是在反其道玩欲擒故纵?
夫君纳小房,她做正妻的,就没有半点想法?不怕小房有人进后,威胁她身为正妻的地位?
伪装的大度吧,不说梁二那成了亲的家里正妻把控得严,院子里里外外,貌美些的婢女都不见人,就连任洵身边的伶奴都常因为他的花心而争风吃醋。
心中做此想,可闻衍在女人完美体贴的回话挑不出疑问,没题眼子再开口了。
江映儿实在太累了,等不到闻衍后续再问话,缓缓进入了梦乡,睡得再熟也不妨碍,心里总还记得要去清韵汀找卢氏请安的事。
幸昨儿特意嘱咐了丹晓到了时辰到炉内换香,唤她起来,江映儿自幼对香料极其敏感,换种别的略微刺鼻的香,她闻见就会睁开眼了,也不用牢费人进来叫唤,吵醒闻衍。
男人还在熟睡,他人高腿长,塌很大,躺下来,宽大的塌也瞬间就显得逼仄了,江映儿睡里面,小心翼翼溜着残留的边出来。
下来时,却犯了难。
闻衍平日里睡外面,躺的位置也居中,床榻的边沿会留有一寸,足够江映儿坐下穿靴,偏生今天他严丝合缝挨着边沿。
不是没有专供坐下的小方塌,奈何放得远,江映儿屏足了气。
“”
闻衍不动声色掀开眼帘,见到眼前的女人两只小手紧抓着床榻的尾柱雕花,支棱着一条修长的腿使劲迈过他。
江氏不仅脸长得好,她那双足也生得极美,每个指头都犹如圆润饱满的珠玉,纤细白嫩的脚踝上还有他大掌留下的痕迹。
是昨儿个重时,为了止她乱蹬,才捏的。
男人的喉骨上下滑过,少顷瞥挪开了眼睛。
江映儿并未察觉,终于踩到地上了,可惜她后腿撑力太久,整个人又不雅地摔了下来,磕到还是原来的膝盖骨。
上药才好的地方又青紫回去,疼得她死咬住牙。
在地上缓和停滞了好一会,“”
女人双肩瘦削,单薄的衣衫衬得她多了几分弱柳扶风的娇弱美态。
丹晓一直在外候着,估摸着江映儿醒了就进来,见她不知怎的又摔了,扶她的时候要问,江映儿竖起拇指至唇边示意她噤声。
回头看,塌上的男人分寸未动,还在熟睡。
江映儿指了指外间。
轻手轻脚上药收拾好,期间一言未发过,该出门过去了。
外间声音小,寻常传不到里面来,闻衍耳聪目明,又是醒着,外面的话听得清楚完全。
“您的腿摔成这样就不要去了吧,奴婢去跟夫人说一声,就说您摔伤了腿。”
江映儿摇头,声音很轻,“不碍事,上药之后好多了。”
她倒是真想不去,又怕万一卢氏刨根问底,床帏之时讲出去不好听,落到卢氏耳朵里,不会得半分好。
丹晓看着都疼,眼泪汪汪的,“怎么会没事,都破皮出血了。”
“就是看着吓人而已。”江映儿补充。
闻衍皱了皱眉。
冬春冬红也跟着劝道,“是啊少夫人,您身上疼着,今儿就别去了吧,府上并没有要早起请安的规矩。”
江映儿何尝不知,委曲求全只是不愿再生事,“婆母身体不安,我身为儿媳应该多去跟前守着。”
“清韵汀人多,都是伺候的人。”丹晓还要再说,江映儿打断她的话。
“好了,不必多言,夫君还在安睡,不要吵醒了他,冬春冬红,丹晓随我去便好,你们留在这,记得备好夫君早起需要用”
“少夫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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