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放了整整二十片的安眠药,于是就忍不住接着问道:“会不会死人啊?”
“怎么可能,这是医院开的治睡觉的药,怎么可能吃死人?真要是能吃死人,那不就成了毒药?医院是救人的地方又不是害人的地方,哪能卖毒药啊?”
苏李氏虽然不懂,但是她会装啊,就这样愣是把李桂兰给忽悠过去了。
听到不会出人命后,李桂兰心里的愧疚感荡然无存,端起家里的脏碗筷往外走去:“妈,你们先休息吧,我出去把碗筷给涮了。”
屋内烧着炕,暖意隔绝了寒冷,明成和明玉躺在炕上,睡的小脸微红,在两个小家伙的不远处,明珠闭着眼睛静静的等待着,月光微冷,透着窗户洒在了少女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渐渐传来了响动,李桂兰蹑手蹑脚的趴在窗外张望着,小心翼翼的拿菜刀顶开了挡门的门闩。
门闩掉落在地,发出了明显的声响,李桂兰秉着呼吸静静等待了数秒,才蹑手蹑脚的推开门往里走去。
她走到门前,看着熟睡的三人顿时松了口气,然后赶紧掩好门,开始在房间内搜索。
她按照自己的习惯在橱柜里和鞋底都摸索了一遍,直到床上的明珠翻滚了一下身子,将枕头微微带动,露出了一小截黄色的信封。
她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但觉得这介绍信来的过于简单,又蹲在炕边仔细的观察了一阵。
就在明珠忍不住想要睁眼喊人的时候,李桂兰终于结束了打量,伸手抓住了那个信封,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兜里的一叠钞票塞到明珠的棉猴口袋里,这才拎起橱柜里的酱油瓶子放心离开。
冬日里难得出了太阳,院子里的女人们也端着洗衣盆离开了煤炉子,全都占据了水龙头一边浆洗衣服一边相互说笑。
李桂兰并不在这一队伍之中,她正穿着由亡夫工装改造的蓝色棉袄坐在炕上,由着她的大女儿苏来丹为她梳头发。
苏来丹手巧,没多久就为李桂兰抓了一个漂亮的蝎子辫:“好了妈,您看看,怎么样?”
李桂兰拿起巴掌大的碎镜左右看了看,笑道:“挺好的,真不错。”
“那可不,年轻了好几岁呢!”苏来丹亲昵的趴在李桂兰的肩上:“以后您上工了,我天天给您抓辫子,让您天天都这么漂亮。”
“可这会不会看着有点装嫩,我都这岁数了”李桂兰说着就要拆掉辫子。
苏来丹一把摁住母亲:“别呀,您不是一直都说自己一点都不老嘛!”
李桂兰犹豫道:“那是我觉着跟咱院的那些女人比起来我不老,厂里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多了去,我一个四十岁的老娘们抓个姑娘发型往里钻,肯定得被人笑话。”
“您啊,看上去像二十七八的,您不说谁知道您的年纪?”苏来丹拿出自己的润肤脂挑出半只指甲盖给李桂兰抹上:“您就这样出去,咱以后可是工人阶级老大哥了,那就得打扮的漂漂亮亮。”
“怎么那么香啊?”李桂兰闻着味道皱眉道。
“这您就老土了吧!”苏来丹炫耀道:“这可是特地排队买的,现在的擦脸油都讲究越香越好,懂了吗?”
“你哪来的钱?”李桂兰打量着那润肤脂的包装:“这玩意都得一两块了吧?”
苏来丹眸光微闪,笑道:“这别人送我的。”
这话顿时引起了苏李氏的注意,她放下鞋垫子急切道:“那你有没有让人给占了便宜?”
“没呢,我哪是那种眼皮子浅的,这都是我小学同学送的,人家是女的!”苏来丹掏出自己的化学梳子塑料凉鞋等物,展示道:“您看,这些都是她不要了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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