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婕妤双目一瞪:“是她偏要和我作对!”
是谁先引起的纷争,其中的是非对错,何美人懒得评价,尤其是她是站在杨婕妤这边,自然是默认了这句话,她很清楚杨婕妤为何请她来,说到底,是想让她出谋划策罢了。
何美人知道迟早有这么一遭,一直派人盯着和宜殿,如今细想一番,很快道:
“如果婕妤只是想出一口气,倒也不难。”
殿内燃着熏香,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很是安抚人心,再加上何美人镇定的模样,杨婕妤挑了挑眉,终于听到顺耳的话,她脸上情绪缓下来,颔首:
“说来听听。”
何美人抿唇勾笑:“不知婕妤是否记得,平日中经常跟着卢嫔的宫婢并非是卢嫔带进宫的人。”
杨婕妤皱眉,不解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何美人也不急,一点点给杨婕妤解释:
“人都是会觉得有落差的,尤其是前后变化过大时,嫔妾听宫人说,最近那个叫颂茸的宫婢和长春宫的铜芸走得颇近。”
话音甫落,就见杨婕妤惊愕抬头:
“容昭仪?!”
何美人笑而不语。
杨婕妤皱眉沉思,她和容昭仪作对许久,当然对容昭仪也有了解,容昭仪平日得宠,对其余妃嫔也颇有点看不上眼,她最宝贵的自然是她的小公主。
想到此,杨婕妤心底就明白了。
皇长子摆在那里,势必要压小公主一头,容昭仪位份不如德妃,家世不如德妃,只能忍了。
但她未必允许再来一个人盖住小公主的风头。
尤其卢家最近风头正盛,卢嫔刚查出有孕,皇上就晋了她的位份,谁都不知道,等她平安诞下皇嗣后,宫中会是什么情景。
杨婕妤心底隐隐有些猜测,一旦卢嫔真的诞下皇子,三品位份应该跑不了。
毕竟皇上重视皇嗣,亲生母妃自然要比养母会对皇嗣上心。
但也正是因此,杨婕妤才越发容忍不了卢嫔诞下这个皇嗣,她眯了眯眼,忽的又问:
“翊和宫最近有什么动静?”
何美人苦笑,只觉得杨婕妤在为难人,谁不知道这后宫中坤宁宫和翊和宫的宫人嘴最严实,但她不能这么说,她摇了摇头:
“倒是没听说翊和宫的动静。”
杨婕妤有点不满,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
很快,杨婕妤还是回到正题,她问:“你的意思是说,不需要我做什么,只要等着看好戏就成了?”
何美人当然不敢这么回答,杨婕妤明显是想要出气,她摇头:
“嫔妾有一次见过那个叫颂茸的宫婢,和跟在卢嫔身边的宫婢相比,倒是显得有点寒酸,好歹是跟着卢嫔进宫的,竟是这般处境,嫔妾瞧着也替她有些不平。”
话到这里,何美人没再继续往下说,杨婕妤却是听懂了,她眼神一闪,稍顿,终于笑出声:
“你一向喜欢青玉,我这里刚得一套朱钗,你待会记得带回去。”
何美人面上带笑,谢过杨婕妤后,带着朱钗回了宫殿。
等进了千秋殿,何美人脸上的笑容才逐渐淡了下去,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连翘替她解了披风,心疼道:
“辛苦主子了。”
何美人摇头。
她没有卢嫔命好,入住的宫殿没有主位,她进宫时就和杨婕妤分到同一个宫殿,杨婕妤得宠,她不得不转而投靠杨婕妤,倒是也在宫中活得很是滋润。
只是有一点,杨婕妤的确得宠,却实在蠢笨。
何美人少不得要替杨婕妤出谋划策,这一次是也同样如此,但何美人有点焦躁,因为卢嫔的状况和之前不同,卢嫔有孕,何美人一点都不想沾手。
但杨婕妤这个人眼中容不得一颗沙子,她不得不表明态度。
许久,何美人吩咐:
“盯着点,别让她牵累了千秋殿。”
被牵累其实是注定的,谁让人人都知道她和杨婕妤是同一阵营的人,但她还是想要扫尾干净一点,千秋殿和长乐殿有关系没错,但不要和这件事牵扯上。
和宜殿最近风头正盛,但殿内气氛却是压抑。
卢嫔让人盯着颂茸,其实心底还是不愿意相信颂茸会背叛她的,但谁知道,居然会真的在颂茸房间搜到一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一些朱钗金银,根本不是颂茸这个身份能有的东西。
卢嫔得到这个消息后,脸色蓦然沉了下来。
云姒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神情,眸色不由得轻闪,她低声问:
“主子,我们要怎么办?”
卢嫔没冲动,她冷笑一声:“怎么办?按兵不动,让人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我倒要看看这吃里扒外的狗奴才到底是被谁收买了!”
谁都听得出卢嫔话中的狠意,云姒什么都没说,正要去嘱咐小融子去办,却听见卢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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