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娟坐在灶台前说:“哪里来的小狗,在屋子里头汪汪叫着看家呢。”
花芽走到门口露个头出来,身上不知何时换上花棉袄。
头发盘在脑后,腰上系着细细的红布绳腰带,脚上穿着棉布鞋,一副小村妇的打扮。
可爱伶俐的摸样让顾听澜喜爱的不行。觉得他的小妻子完全可以站在海报里抱着大鲤鱼,吉祥又如意。
花芽换棉袄是要去屋后砍柴,现在是腊月天但是没下雪。在村里托李干事定的煤炭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送过来,一大家子没一个能指望的上的。用句粗鲁的话来说,那就是全等着拉屎,没一个递纸的。
花小芽叹气,花小芽扛起斧头。
顾听澜跟屁虫似得跟花芽说:“我晚上不喝吊炉藕汤,你看,此时此地此景,咱们就弄点农家饭吃吧。换到别的地方想吃这样的饭菜还得多掏钱呢。你等我一会儿也换上件大棉袄穿着跟你玩。”
花芽眯着眼睛说:“咱们每天吃的不就是农家饭么?”
顾听澜说:“不是的,我说的应该是窝窝头、粘豆包这类的。”
林娟在一旁说:“那算什么农家饭,那就是忆苦思甜饭。”
张凤英从对面屋子里走出来,听到他们的话,就说:“那晚上我来做饭,做点咱们平时吃的让你们二姐夫尝尝味道。你们离家久了,也尝尝老家的味道跟你们以前吃的一样不一样。”
既然张凤英要掌勺,大家都省事。
林回跟张凤英说:“那我要吃猴儿面,还有锅巴汤。”
顾听澜来到这里就是个城包子,啥啥没吃过,他也不点菜,人家做什么他就美滋滋吃什么。能尝到小妻子以前吃过的饭菜,他高兴都来不及。
花芽带着顾听澜到屋后砍柴,花芽单脚踩在木头桩上使劲抡着斧头砍,顾八斤小媳妇似得一根根捡起来摞着。
忙活大半天,后屋攒的一堆柴火被他们消灭的一干二净。
“明天去二妃山再背些柴火下来。”花芽想着现在有车,就要派上用场,说:“二妃山有好多倒下来的枯木,咱们拖些回来,能省下好多煤炭。”
顾听澜跟花芽一拍即合:“成,那我开吉普车去。”
房顶上炊烟寥寥,花芽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说:“好香,一定是婶子把饭菜做好了,走,咱们过去吃饭。”
他们抱了些柴火往前院去,走到前院,发现多了三位陌生人。
屋里坐不下吃饭的家人们,于是在院子里面支了两张桌子。此时此刻,桌面上是锅巴汤、窝窝头、萝卜咸菜丝之类的饭菜。妥妥的忆苦思甜饭。
徐书记在院子看到顾听澜,马上说:“顾团长,你总算忙完啦。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三位县办公室的领导。”
林向阳在一旁纠正了他的称呼说:“徐书记,我二女婿已经被提拔成副旅了。”
不光是徐书记,包括他身边的人全都诧异不已。
这官升的也太快了吧。
徐书记咽了咽吐沫,担心被外面其他村民听到,用很小的声音说:“这位是孙副县长,这位是吴主任、这位是余秘书。”
孙副县长是位和气的中年男子,他客气地伸出手跟顾听澜握了握说:“久仰久仰啊,顾副旅能过来,真是咱们县里的荣耀。就是过来的突然,咱们赵县长在省里开会,即便这样,还惦记着要我们邀请顾副旅及夫人到县里一起吃个饭。”
他不想顾听澜误会赵县长端架子,又解释了说:“是省里要开关于农村生育问题的会议,他这个时间他大概已经开完会,等咱们到县里,赵县长一准望眼欲穿的等着你二位呢。”
顾听澜很清楚这无非就是官场上的宴请,他并不喜欢来这套。而且他一个部队的干部,跟地方的人走太近并没好处。
难得休息来到小妻子的老家,他还没享受到幸福的时光,没时间给他们来官僚的一套。
他不打算奉陪,于是说:“谢谢你们县长的邀请,可惜我不能过去,我来到这里是因为妻子的家庭私事。在过来之前,已经打算好,不出席任何场所。”
顾听澜把面前桌子上的萝卜丝咸菜的碟子点了点,说:“我只参加家宴。”
孙副县长往桌面上看了看如此简陋寒酸的家宴,顿时哑口无言。
顾听澜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招呼他们说:“难得你们下乡一趟,我这里还有多余的桌椅,你们就在这里吃一点走?”
孙副县长听到顾听澜参加的事“家宴”,哪里会没眼力见的真坐下来吃这口萝卜丝咸菜。
花芽穿着小花棉袄抱着同样裹着小花棉袄的崽儿,漂亮的小脸红扑扑的,说:“呀,有客人,快请坐。小回,给客人端椅子来。”
徐书记跟孙副县长介绍说:“这位就是我们顾副旅的夫人,我们林家村本地人花芽同志。”
孙副县长眼前一晕,这部队跟地方的领导干部品味相差的也太大了些。
徐书记该不会带着他们走错人家了吧。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