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书店。
虽然书店因尘封而面目模糊,但她还记得很多年前刚开张的样子。
明黄色的底面配上红色的“仁珍书店”四个大字,蓝青色的铁皮闸门在当年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店里最前面会摆上学生们最常光顾的各样文具,后面设了几个长条大书柜,满满当当地码着五花八门的书。
但因为附近小学搬迁失去学生顾客,以及另一个……她一时间想不起来的原因。这间书店终于还是在她读大三那年倒闭。
话说回来,生意做不下去固然难过。但所幸因为她家是商住两用的二层自建房。不用交房租,亏损不算多。
不过妈妈从此也歇了创业的念头,一楼的铁闸长久地拉下,像话剧舞台落下的幕布。
一阵冷风卷了过来,莫仁珍打了个寒颤,继续找那倒霉孩子。
面前明明就是一堵硬邦邦的铁皮闸门,它能去哪。
她认命搬开自行车,发现原来闸门因为日晒雨淋早就被铁锈侵蚀,底下赫然是个锈洞。
猫应该是钻进店里了。
有点头疼。她揉了揉额角叹气。得把它弄出来。
这洞仅能供小动物进出,她得找到钥匙把这闸门打开。如果按照多年前妈妈的习惯,钥匙应该在……
莫仁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走到墙角,那个破花盆还在。
把花盆搬到一边,底下真有一把沾着泥巴的生锈钥匙。
“……”
店都倒闭多年还在老地方放钥匙,老妈,真有你的。
艰难地把钥匙插进锁孔,费了好大劲才能转动。听到咔的声音后,她知道门总算开了。
憋着一口气,莫仁珍把双手放在门下,用力往上抬。
久未使用的卷轴发出刺耳的呻吟,结了块的灰不停往下落。
总算把门抬到人能卷着身进去的高度,莫仁珍被呛咳嗽了几声,赶紧钻了进去。
尘封的室内隔绝了外面的寒气。店里还是记忆中的格局。高大的书柜影沉沉地伫立着,像沉睡的巨人们。
她凭记忆摸到了灯的开关,随着光线的填充,黑黝黝的巨人们露出原型。
书柜上已经没有书了,摆的都是杂物。
莫仁珍没心思细看,眼睛在店里扫了一圈也没发现猫的踪影。
不在这里就是在后面了。穿过书架,就是库房门口。
推开虚掩的门,细尘和纸张混合的气味温柔地包裹住她。
另外,她果然在单人沙发上看见两只熟悉的小圆灯。
“你可真会躲啊。”她想抱它出去。
猫又尖细地叫了一声,从沙发上跳下来,如闪电般蹿过书架和铁闸门,淹没在远处的黑暗里。
所以她折腾这么多是为哪般……
进来一趟不容易,莫仁珍索性打开库房的灯看看。
库房比不得前面的店面,是一个狭窄的小房间。橘色的暖灯下,四周都囤积着当年没处理掉的滞销书,是名副其实的几堵书墙。中间放着她前年买的懒人沙发,过了新鲜劲之后就闲置了,原来是被妈妈收到这里。
也许对别人来说,细尘和油墨味是难以忍受的味道,但她每每闻到都会很安心。
还想在这里多待一会。
当年倒闭的时候把能甩卖的东西都卖了。现在留下来的都是不伦不类,奇奇怪怪的滞销品。
她还记得当年妈妈抱怨过,这批滞销书是一堆脱不了手的烫手山芋。
——她想起来了。当年倒闭除了小学搬走,学生不再光顾,还有一个原因是妈妈一时大意,错进了一批货不对板的怪书。
原来全在这里啊。
妈妈至今讲起这事都会痛骂无良书商把她订的畅销书偷梁换柱,换成次品,所以这批不速之客她本人碰都没心情碰。
这里的每本书塑封都很完整,俨然就是新书的样子。可里面的书页却开始泛黄,暴露了它们经历的岁月。
被人翻旧的书和直接放旧的书是不同的。
被人翻旧的书每一页都带着被翻阅弯曲的弧度,书身上每一个字都被人看过;而新书就算放到泛黄,书页也都还平整地贴合着,从来没有人得知其中的内容。
细细想来,有点落寞。
莫仁珍都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叹气。她踮起脚随便抽出一本,把透明塑封撕开。
更浓重的油墨味散发出来。明明书页泛黄,内里却还是新书的气息。新旧的混合体。
没闲心看前言,莫仁珍直接捻起前几页翻过去,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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