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唯一的嫡公主,陛下疼她只?怕像是在疼眼珠子。我不是看不起你,可如今……”
如今的宋也川,黥痕刻面?,手不能握,除了一张好看的脸之外可以说?是一无所有。
池濯摇着头说?:“你这样的,在我们村都是娶不上媳妇的。”
宋也川并不生气,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安静温润。
“池濯,我只?活这一辈子。”宋也川的目光缥缈着看向窗外纷纷落叶,“我不相信转世与?来生。我已?经错过了一次最好的向她奔赴的机会,若再等下去,我只?会抱憾终生。所以不管成?与?不成?,哪怕我死在靠近她的路上,我也不会后悔。”
宋也川第一次来到紫禁城,是一个美好又明丽的秋天?,橙黄橘绿,风轻云淡。那?时他怀着一颗为万民证道?之心,一步一步走进那?座辉煌又盛大的宫闱之中。
而四年?后的今天?,宋也川迈出的每一步,都是他的月亮对他的牵引。
那?些扑面?而来的时间,那?些荆棘与?伤痛,只?要宋也川抬起头看到九重天?上的月亮,他都会义无反顾地?朝她走去。
顾安下值之?后, 沿着东华门出?了?紫禁城,待他来到自己?租住的一进院外,他看到了?宋也川。上一次见他还是数月之?前, 顾安发现宋也川比过去看着还要更瘦削单薄,九月下旬的日?子,他已?经披上了?厚厚的氅衣。
原来书中写的弱不?胜衣是这?个意思,玄色的氅衣披在宋也川的肩头, 只会让人觉得是这?件衣服压弯了?他的脊背。
“宋先生不?是离京了?么?”顾安有些迟疑,还是拉开了?自己?的房门, “先生请进。”
宋也川摆了?摆手,顾安这?才看见他手上缠着厚厚的白纱, 宋也川取出?一封信递到顾安的手上:“我便?不?进去了?。你如今是按察使司佥事,我要你提审一个人,他的姓名籍贯我都写进了?信中, 你不?要问别?的,只管问他兵部的账册是否有疏漏。但凡他吐口, 你便?把这?封信交给?户部, 让他们重新查兵部的账。”
顾安点头:“如今快到年?底了?, 又?到了?六部在陛下面前撕扯的时候了?。到时候司礼监要不?要批红, 要不?要在票拟上签字又?是一桩繁复的工序。”
“所?以此事宜早。”宋也川对着顾安拱手, “如此便?麻烦你了?。”
顾安忙说:“这?本也是分内事。只是宋先生如今,为何还滞留在京中?”
宋也川笑了?笑:“这?倒是说来话长。若归根结底么,你只当是京中有我贪慕的事物吧。”
顾安亦笑:“可在我心中,先生不?是贪恋权势的人。能让先生留恋的, 不?会是宜阳公主吧。”
秋风萧瑟, 百花凋敝,宋也川苦笑着摇头:“这?么明显?”
顾安故作高深地点头:“昭然若揭。”
二人却又?忍俊不?禁地笑起来。
比起率性而为的池濯, 顾安反倒是更能理解宋也川的人,二人沿着巷子往外走,顾安轻声说:“殿下心中应该也是有你的。你入狱之?后,她在三希堂外跪了?很久。陛下应该也是真有几?分生气,冷着她不?愿意见她。宜阳公主是何其尊贵的人,为了?你几?次三番顶撞陛下,我看着都害怕。”
宋也川轻轻垂下眼?:“这?些我都不?知道。”
“宋先生你的心思太重。有些事其实不?知道也好。”顾安笑笑,年?轻的脸上比起那?时的冲动,如今已?经添了?许多平和,“你想留在京城也好,有你在,没人能拿公主怎样。”
一片旋转飘落的银杏叶落在宋也川鞋尖,他呼出?一口气:“你太高看我了?。”
二人站在巷口话别?,宋也川临走前轻轻说:“你就这?样信任我?”
顾安笑起来:“宋先生,我心里早就认定您了?。”
宋也川走了?很远,顾安依然站在巷口目送。
曾几?何时,宋也川觉得自己?是被命运抛弃的人。飘零日?久,深恩负尽,死生师友。
可如今,他却又?遇到了?这?样好的人。善良明丽的温昭明,狂放不?羁的池濯,谨慎细腻的顾安。除此之?外,还有孟宴礼,甚至是温珩。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本该如同露水般短暂,朝生暮死。这?这?些为数不?多的善意总是这?样轻而易举地感动到宋也川,搅揉他本已?冷却的心脏,让他重新感受到生命中不?可多得的温情。
十月初二,早朝时户部尚书与兵部尚书在朝堂上争执了?起来。
因?着兵部的账簿不?清楚,户部尚书不?愿意签字,司礼监便?不?能批红,明帝听着他们各自抢白,只觉得头痛:“你们好歹也是内阁大臣,一个一个争得脸红脖子粗,实在不?像样子。都别?吵了?,回去写一份折子各自送进宫来。”
散朝之?后,兵部尚书史承风不?敢耽搁,连轿子都不?坐,亲自骑马去了?楚王府。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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