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程爱粼眉目狐疑,“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会把你送到滨州和霹雳州的交界处,那里有一个三层的美式旅馆,叫鸠美达,你可以休息一晚,也可以连夜走,旅馆的会计会开运冰车送你到下一程,你不用担心安危,你说了那5个字,代表着你今后,绝对安全。”
没有突检,没有设卡,一路相安无事,
1个多小时后,凌晨4点20分,女人将她们送到了环境荒颓的鸠美达。
小雨簌簌的不毛之地中,唯有虫鸣唧唧,肥大的草木及腰,一路踢踹才能通行。
齐贝昂惶张地抓紧程爱粼,看着通体漆黑无灯的旅馆,“这……能信吗?我跑突发9年,这种店怎么看都有问题。”
程爱粼在木门前拉铃。
黄铃铛颤悠悠地响,门内的猫眼闪过一只眼。
程爱粼在见到女人后,浑身生发出一股强大的老成持重的自若。
甚至霎那间有种玄妙的体验,她感觉马雄飞就站在她身后,大掌搭在她脖颈处轻轻揉捏,或是拍拍她头顶,就像每次出任务前,他躬身安抚,“不怕。”
她从来没怕过什么,即便面对僵硬白惨冰冷的马雄飞,她也没有因回归一人而感到畏惧。
程爱粼扭头看着强装镇定的齐贝昂,“不怕,杀不死我们。”
半晌,山一样壮硕的络腮胡男人给她们开门。
上上下下打量着程爱粼,他突然上前扒看她耳朵,耳垂处有一小黑痣,男人咧嘴笑了,“程爱粼,禾口王程,爱情的爱,波光粼粼的粼。”
程爱粼一滞,那是她给马雄飞的自我介绍。
络腮胡声音很大,一说话胸腔共鸣,震得两人四耳嗡嗡,盯了她半天,才侧身让她们进门。
一层餐厅已经打烊,所有的木椅都翻放在桌上。
黑灯瞎火中唯有立式游戏机亮着五彩小灯。
“住店还是出发?”
“出发。”
络腮胡点头,推开了保洁储物室的木门,“我有话跟你说。”
齐贝昂刚要反驳,程爱粼已一马当先走了进去,她刚要抬脚,被络腮胡拦挡,“等在外面。”
络腮胡将拖把和水桶移开,“我在霹雳州做你接应,负责在全球范围给你提供安全屋和安保装置,第三个电话是打给我的,那5个字加地点,告诉我,我就会腾置房屋和安保人员。”
齐贝昂双脚踩着拍子,耳朵贴门上,可就是什么都听不见。
她不慌是假的,这一路的境遇简直匪夷所思,她直觉马雄飞被搅入了某一场变|革的阴谋之中,顺带将程爱粼也拉拽下水。
“他不该死。”络腮胡递给程爱粼两个扎捆的油包。
程爱粼打开,眉峰一挑,竟是两把意大利伯莱|塔9|2f|手|枪,双排弹匣15|发,配9毫米拉贝鲁姆子|弹。
“你跟他什么关系?”程爱粼把抢别在腰间。
“a。”
“国家反|腐委员会?”
“我负责对起诉的公共部门进行秘密调查,他救过我。”
男人深幽地眼睛锁住她,“程爱粼,望山走倒马,是马曹长用他曾经的人脉关系网给你设置的最后一层保护,在他死后自动开启,所有人处于stand by阶段,只等你的号召,你今夜启用了它,你的余生都将受到最严密最可靠的守护,直至你死亡的那一天。”
逼供
“临命终时,未舍暖融,一生善恶,俱时顿现。ksitigarbha(地藏),告诉我,他在身中暖热未尽将尽之际,想到了什么,请您告诉我!他在濒死时分,想到了什么!”
程爱粼赤脚跪伏在地藏殿内,手捧长明灯,身子激越得瑟瑟而抖。
黑黢黢的一方堂屋,只有她头颅依托火烛而幽幽明亮。在地藏面前,演绎的外壳被剥离,她终于显露出真实的状态与情思。
络腮胡将她和齐贝昂送到了吉兰丹州边界的佛寺内。
接应她们的竟是个蹒跚瘦小的老太太。
走起路来大红纱笼飘飘渺渺,色彩一撞,显得肤色黢黑。
老太叼着烟,戴六边形金丝墨镜,斜靠着一辆本土的棕绿色perodua(北大鹿),怀里揣着只翻肚皮的黑猫。
齐贝昂在寺门外无所事事地等着程爱粼。
一抬表已过40分钟,忙抬脚往里跨,想进去寻人。
“你让她静一静,”老太嚅着牙,抻着脖颈,露出灼人眼的大金链,全身透着古怪的时尚,“顶圣眼升天,人心饿鬼腹,旁生膝盖离,地狱脚板出,她在许愿呢,许愿是最神圣的时刻,打断一个人的愿望,是要付大罪过的。”
地藏殿内。
程爱粼突然癫痫似的豁命磕头,“咚咚、咚咚、咚咚……”闷重得如大鼓雷鸣,又快又烈。
她磕了18个后戛然而止,猝然抬头,瞠目瞪着地藏,额头浮出滚烫的鲑红,“我愿生于地狱,助他往生净土。”
晨钟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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