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汝等此刻最要紧的职司是尽快潜进宫中,找到贤淑妃,保护好三郎。”
部曲诺诺应答,从地上起来后,转身又融入黑夜,立即赶去护卫还尚在襁褓中的林真琰。
今夜的每一刻都是难熬的。
往后两个时辰都不再有任何消息传来,夜依旧寂静。
东方初青时,独坐手谈到天明的林业绥落下最后一子在棋盘以南,而后从容起身,踱步至屋外廊下,望着兰台宫久默须臾。
他眸底幽邃,情绪难抑。
难道败了
到了辰初时刻,林业绥提笔写赋,开始准备身后事,已要喊童官立即带上部曲将妻儿送往博陵时,脚步声响起,一名部曲迅疾来到堂前阶下,喜极道:“禀家主,太子已在卯初成功掌控兰台宫,王将军与四郎也已控制建邺。”在说完胜负以安男子的心后,方继续禀报详细经过,“丑初一刻时,王将军及时赶至望仙门,相助四郎在夺回三大宫门,王大郎也入宫率领千牛卫倒戈向太子,其余十二卫及北军在得知李毓死后,于寅末全部纳降,如今正在收拾扫洗那些地方,太子特请您入宫商量后事。”
林业绥阖目,紧握着手中那枚黑子,重重吐出一口气,命人收起棋盘后,便阔步往微明院走。
在庭前长廊阶下,只见一群仆妇站在院中东张西望,发现男子归来,纷纷低头,四处散开。
进到内室,更是压抑。
两个侍婢围在卧榻前,似在抽泣。
林业绥下意识扫视一圈室内,没有见到女子,坐床、东壁都不在,他眉骨直跳,嗓子涩道:“出了何事。”
听到问话,玉藻先是惊喜踊跃,继而是擦着眼泪走过来,低头哭道:“晨起进来侍奉时,发现被魇住,一直都醒不过来,因不知外面情形如何,未敢去请医。”
近旁侍奉,对于朝堂局势自是或多或少都能知道。
昨日她就觉得不对劲的,女子忽然便起了要去游湖赏荷的念头,尤其尤其是在黄昏时那一笑,说是释然,倒更像是已罢休,可心里分明是还记挂着被抱走的孩子,可贤淑妃掌握着那孩子的生死,不论输赢,三郎都是九死无一生,女子担忧却又不能直言,怕坏了男子所谋的事,便梦成魇。
林业绥迈步过去:“速去请疾医,再命人备好热水端来。”
玉藻频频点头,喜极而泣的跑出去。
红鸢也连忙去吩咐人准备热汤巾帕。
不过片刻,内室便只剩他们两人,林业绥在卧床边坐下,抬眼望向女子时,眸光深长。
宝因躺在其上,乌发乱成一团,薄汗泌出,又许是彻夜的惊泪,使得那些青丝站在脖颈与鬓边,整个人都是湿漉漉的,寝衣被浸透,唇齿间还在呓语。
他探手过去,将那些发丝拨弄开。
待疾医来瞧过,施完针刺后,女子方不再梦呓,蹙起的眉心也渐渐平坦,呼吸开始匀长。
又两刻,宝因终于醒来,还未睁眼,便已扶眉先泣,大概是在梦中所积攒的情绪,不不快。
林业绥安静陪在一旁,像昔时那样轻揉耳珠安抚。
如此动作,宝因便知是男子,她将心绪收拾妥帖,泪眼看他,语气平和:“昨夜如何?”
林业绥把女子托起,让其靠着隐囊半坐能稍舒适些,随后拿来湿帕为她擦汗泪,简答一句:“太子胜了。”
宝因松了些心,可当回想起所梦之事从前都是梦见成长的阿瞻不认她,喊旁人为母,昨夜却梦到两个宫侍用白绫将孩子给勒死。
她无助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我们的孩子呢?”随即语调里略带着恳求与坚决,“不要瞒我。”
林业绥眼底忽变得幽邃,而后沉着收回手:“我昨夜已派部曲进宫去找,至今未有消息传来。”
内室里的人话刚说完,外边童官就来禀告太子请他入宫。
在这里费时过久,等候近一个时辰的李乙几次遣舍人魏集来请,说是请,催促更为合适。
刚又来了。
男子放下湿帕,欲起身要走,宝因泛白的手指抓着他衣袖:“我要去。”
林业绥左右权衡过后,对她颔首。
涂绿挂玉的牛车在驶出长乐坊后,沿着宽道往北而去,偶有阵风吹过,使得车檐所悬碎玉叮噹悦耳。
在离兰台宫愈发近时,即使车身有香囊,那淡淡的血腥也顽固袭来。
进了望仙门,下车后,宝因更是难以忍受,只觉草木与地砖都腥了起来,不知昨夜里究竟死了多少人,那积尸该有山高。
遐思时,一只指节削瘦,青筋微突的手递了块手帕过来。
早已习惯血气的林业绥面色如常道:“宫中恐还有李毓同盟,正在搜查,跟紧我,莫要乱走。”
宝因执帕掩鼻,轻轻点头。
走过甬道,再行数百步,即是朝臣议政所用的含元殿,换了圆领袍的李乙正站在殿前命令王大郎,见到男子来,下阶亲迎:“令公。”
他二月被骗出建邺,前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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