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一行都小心翼翼。
她莞尔一笑,安抚道:“什么礼数不礼数的,你我还是同辈,我也大不了你几岁,表妹安心坐着便是,我这身子也不易多坐。”
郗雀枝忙惶恐低头:“礼数断不能乱的。”
郗氏听后,则尤为欣喜的点头:“雀枝这话说得极对,规矩礼数不能乱,尊卑老幼得守。”
她执意如此,妇人也发话。
宝因不再多说,走过去,扶着几面缓缓落座。
郗雀枝亦去了郗氏身边,两手握拳,轻轻为妇人捶着肩膀,还在为前面的事宽慰这位姑母,声音软绵:“如来佛便是要受苦悟理的,倘姑母样样都给人家挡了去,岂不坏了人家修行。”
郗氏一下便听了进去:“说得倒也是。”
姑侄二人相视一笑,说着高平郡的事,郗氏也说起了闺中旧事,不论是说什么,郗雀枝都能开口接上,也不管其中对错,只顺着这位姑母的心,脸上笑得也更甜几分。
俨然便是家里那个最受宠爱的小辈。
林却意闷闷不乐的低头喝蔗浆。
宝因只垂眸浅笑,再看对面的妇人更显被冷落了。
大舅母朱氏出自高平郡周边郡县的世族,祖上从前许是有过显贵,但一两百年都不曾再有过来建邺的儿郎,其父族境况与郗氏并无两样。
难与建邺这边联姻,只能与周围世族通婚。
偏远郡县的能嫁到建邺来,多半是那个房支没有适龄女郎。
郗氏毫不掩饰自己对这位大舅母的不喜,倒也愈发论证这门婚事多半还是这位表妹自己争取来的。
在她们姑侄聊了半个时辰后,郗氏打起哈欠来。
郗雀枝立马便体贴的轻轻为妇人揉着头侧,低头自责:“雀枝真是不孝,让姑母给累着了。”
“瞧你这话说得,岂不白惹我心里堵起来?”郗氏合眼,带着些宠溺的嗔怒了句,转瞬又疼爱起来,“倒是你和你母亲在路上劳顿了二十来日,刚到便来陪着我说话,辛苦了你。”
郗雀枝摇头,露出女儿情态:“我能陪着姑母说话,自个心里也开心。”
这边说完,郗氏终是看向那个娘家嫂子:“嫂子也辛苦了,宝姐儿也早就给你们收拾好了院子,就在东府那边,刚好这会儿日头也过去了,叫宝姐儿带你们过去瞧瞧。”
喝到满肚子茶水的朱氏放下手里的茶盏:“哪能叫宝姐儿带我们去,这怀着身子多不方便,让个婆子或侍女在前面引路也就是了。”
宝因还没开口,郗氏已帮着回话:“她怀着也八个月了,女医说要走走,到时生的时候才能顺顺当当的。”
想起府里的另一个,朱氏还是不偏不倚的都问了:“听说铆二爷的妻子也怀了”
郗氏笑道:“那个已快生了,半月前就进了勤慎院收拾出来的产室里,大概就在近些日子了,要想见,恐怕得等她生了。”
朱氏无话可说,只有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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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郗氏那里出来,宝因便带着朱氏和郗雀枝去了东府所收拾出来的江梅院。
李婆子也跟着一块来了。
看着府里的怪石溪流,桃树成荫,竹子成林,朱氏已是觉得骇然,再来到院子里,小径数转,别有人间。
郗雀枝生怕这个母亲丢脸,倒没心情去赏,只时时注意着旁侧。
在这洒扫的侍女见到西府那边的主子来,赶忙放下手里的扫帚,快步走去正屋门口,伸手打起帘子。
宝因去到里面,回身与她们说道:“因为不知舅母和表妹的喜好,所以院子只是简单收拾了下,日后要是有什么想要的,短缺的,你们尽管说,我让人来添上。”
李婆子时刻观察着屋内情况,见女子要进里间去,便先去前头挑起门帘来。
瞧着这些布置,宝因贴心道:“这些床帏窗纱因不知舅母和表妹喜欢什么样的,所以上月府里换时,我让她们按照其他院里先一块换了,要是不喜欢,明日我叫罗阿婆来一趟,你们只管与她说便是。”
郗雀枝解下披风,环视着这处屋子,瞧着是三间连排,中间做了隔断,一处是居室,一处可作书斋,如今站着的这处摆着罗汉床,有围屏,桌几绣墩都有,倒可用来平时闲谈之用。
她在郗府只有一间屋子,更不用说还有什么书斋、宴客的地儿。
再去内室看,名窑的瓷器竟被拿来插花,她按下心中雀跃,没了和郗氏聊天时的大方自然,略显拘束的点头:“这已经很好了,有劳表嫂为我们费心。”
朱氏也笑着开口:“哪有什么不喜欢的,处处都好。”
屋里走了圈,宝因看向站在外头的两个奴仆:“一个侍女婆子终究是少了些,怕侍奉不尽心,等下我让李阿婆选几个机灵的来近身侍奉舅母和表妹。”
郗雀枝以为女子是要将自己的人给调走,吓得几步走到女子跟前,屈膝就要跪:“菡萏自小侍奉我,还望表嫂可以将她留下。”
在这府中,怎能没有个自己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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