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却意还是不开心,追上去,踮起脚,两只手作势就要去扯少年腮帮子:“五哥你这张嘴若不要,撕了倒干净,哪有你这么说话的,怎么便回不来了。”
尾音刚落,眼泪也落了下来。
看见妹妹被惹哭,林卫罹警告的瞪过去。
从高平郡回来后,林却意便害怕听见人死之类的话,他们大人死时,这个妹妹还没生。
他们打闹惯了,还没有过这样的时候,林卫隺也变得手足无措,嘶牙叹气的,最后搬出她曾经说过的话来安抚:“四哥还要去南边呢,我也要去做你口中那个愚公,山都还没移,哪能回不来的。”
林却意扯出帕子,自己擦着:“我又不是因为五哥的话哭,只是心里闷闷的,你们都各有各的去处和归宿了。”
林卫隺见有用,继续笑说着:“等四哥成了大将军,便是六姐的倚靠,若你未来夫君敢欺你瞒你,直接叫他提刀上门去。”
“五哥呢?”
“我移山去压他。”
兄妹二人对视良久,捧腹笑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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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纱幔垂下,女子在床帏之内安睡着。
林业绥披上外衣,去了外间。
邮驿送去尚书省的文书,在天还昏黑的寅末初刻便送来了,这类事关朝政的公文,二门外的小厮不敢私自接,顾不得平日的规矩,只能事急从权,赶来微明院请示。
得了允准,立马引那名小吏前来。
听见室内脚步声,站在廊下的小厮十分有眼力见的打起帘子,拢手在胸前的小吏看见男子阔步迈过门槛出来,也连忙整理仪容,有礼有节的行稽礼,递上两封文书。
这会儿天还是灰蒙蒙的,府内奴仆已有开始忙活的。
林业绥徐步至阶前,接过后,左手一并捏着,背过身后,吩咐走后的一应事务:“我即刻要出发去西南,这几日省内关于那边的文书,你回去归整好后,送太史局入册。”
小吏拱手作揖,而后由小厮陪着离开。
打点好车驾箱笼的童官正好与他们擦肩而过,他快步走至还立在原地的男子跟前:“不知大爷有什么吩咐。”
听着坊门大开的街鼓声,林业绥垂眸缄口,待鼓声消弭后,才不急不缓道:“书斋案上有两封信,送去给裴爽、裴敬搏二人。”
童官转身要走时,又折回来问了句:“可要说些什么?”
“离开建邺后,我与王烹的性命便系在他们二人身上。”拂过左手粗糙的信袋,林业绥已能预想到自己离开后,朝堂上将会发生什么,征战沙场的将军最怕的不是敌人,而是这些文臣,“不得已时,去东宫。”
庙堂之高的君心不能被扰乱。
童官脸色微变,但也说不了什么,脚步滞了稍许,弯腰恭顺应下后,疾速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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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的雨下得淅淅沥沥,蕉叶被打湿,人也汗津津,叫了热水擦拭过后,方枕着雨声入眠。
宝因打着呵欠醒来,躺着合眼舒缓了会儿,心中所思的是好在寝衣所用的料子是顺滑细密的,若不然,稍动动,便能疼。
她想,该是破皮了。
比兕姐儿那时还凶。
见时辰不早,宝因掀开衾被,下了床去。
幽静的内室里,男子披着外衣,坐在榻边,大腿敞开,而后慢条斯理的揭掉上面封泥,抽出里面的藤纸,敛眸看过。
听见声音,他抬眼,顺手将信纸搁在旁边矮几的文书之上,温声笑道:“怎么不多睡儿。”
宝因将床帏在两侧挂好,瞧见昨日搅匀的乳酪石榴还在那里,走去把高足盘拿到了外间。
进来才说道:“我以为你已经出发了。”
林业绥笑而不语,看来他是放肆了些,惹得她已草木皆兵,后不经意扫过她身上寝衣,眉头微皱,伸手过去,将昨夜自己未曾系好的衣带,重新解开,长指再系结:“辰正三刻走。”
为保证朝政稳定和统治,及时传达公文和讯息,天下快马近乎都在朝廷所设的馆驿中,要先乘车舆去三十里外的陵水驿,随后再换骑能日驰五百里的驿马,赶至广汉郡。
系好后,他指间穿过女子细腻幽香的乌发,以指为梳,将有些乱的鬓发弄好,漫不经心的问道:“石榴很好吃,为何拿走。”
唇齿间,嫣红的石榴籽被咬破,细小的汁水流入喉间,后来石榴籽脏了,他便用枕头底下那块旧帕擦拭干净,再细嚼慢咽的吃着,端着世家长子的风范。
宝因瞥了眼榻几上的文书,被黄色信袋遮去大半,只能零星见到“西北”“隋郡”“恐”“突厂”几个字,听见男子的话,扭头看他:“你还想吃?应当还有几个,我叫人去拿出”
林业绥好整以暇的看着。
话至一半,她反应过来,两颊涌上红潮,直接恼羞成怒的咬了上去。
女子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雾气,林业绥吻了吻她:“还是很痛?”
宝因摇头,想起要紧的事,赶紧问他:“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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