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劭不置可否,起身去走到背包旁。换鞋前,他先把放在最上面的柯基公仔取出来,软绵绵的狗子幼崽实在可爱,他没忍住抱在手里摁它的肉垫,伴随“嗷呜”一声叫,小柯基的尾巴立刻竖了起来。紧接着他又摁了下右边的,小狗朝前面眨了下眼,傻乎乎地吐出了舌头。
潘立书见状皱眉:“这又是你从哪个冰迷那儿捡来的狗,看你都玩了一天了。”
“这不是只普通的狗。它是有故事,想知道吗?”
“嗯哼?”
杜清劭朝他挑眉:“是两大家族被爱恨情仇隔断时,朱丽叶寄给罗密欧的音讯。”
“……”好一口纯正的狗粮。而且潘立书发现,这货自从撞伤头后,说话都变得有艺术气息了。
杜清劭低头系鞋带,一边用余光观察他的表情,满意地勾起嘴角。
“不过我还是劝你收敛点,昨天可没把叶教练气坏,他说再也不想管你了。”
“气他是因为他做错了事。不管我最好,反正这么多年我也没听过他的话……”杜清劭还想再说几句,刚挂上最后一排钩子,就听到工作人员喊他们入场,加快速度系好鞋带,拿起队服披在肩上。
没想到推门而出,就在晦暗不清地走廊门口撞见了戴口罩的小金毛。杜清劭走得快,差点一头栽进他怀里,愣愣地反问:“你在门口站多久了,怎么不进来?”
“看到里面这么多人,就想等你出来。”洛铭煞有其事地瞥了眼身后的队医,拍了拍他的肩,“加油。”
看他不经意间往后撤了半步,杜清劭皱眉,抬手拦住他的去路:“你不和我一起过去吗?”
洛铭的眼神躲闪了下:“那里人更多……”
果然他还是在防备什么。想起刚才没说完的话,杜清劭顿时冒出一团火,抓起他的手腕拉到眼前:“整个滑圈都知道你是我的编舞老师,有什么理由躲在后面畏畏缩缩。和我出去,我要你正大光明地看比赛。”
他的手腕被死死扣住,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能往前走。比赛已经进入尾声,赛场人声鼎沸,杜清劭看了眼教练,故意宣誓主权,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进他怀里,又脱下队服递到洛铭眼前。
“拿着,等我回来。”
他愣了几秒才点头,接过衣服沿着缝隙认真地叠好抱在怀里。衣服虽然洗了很多遍,但红色依旧鲜艳如初,还有一股洗衣粉的香味。
这是以教练的身份站在场边看他比赛了吗?洛铭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的物品,等杜清劭背着身子走远后,悄悄埋头闻了下洗衣粉的味道,心想等下应该说点什么鼓励他。
杜清劭试跳了几次感觉还行,作为短节目的优胜选手,他将在最后的“死亡组”压轴出场,六练结束后他走回场边,朝洛铭笑了笑,坐下调整鞋带。
其实他清楚,自己还是紧张的,松鞋带的过程也因此放慢了许多。花滑比赛的服装材质都很轻薄,衣服随着他的动作拉扯,一眼就能看到他从左肩穿到右臂的固定护具,显得他每个动作都更加费力。
洛铭想起上次触目惊心的瞬间,心里被揪得一阵疼。
杜清劭都没反应过来,视野里就多了双修长的手。他抬头,见洛铭单膝跪在地上,双手悬在空中。
两人对视了几秒,他狭长的凤眼竟然泛出一圈细红,慌乱地收回手,小声说:“算了,鞋带还是你自己系舒服。”
“你担心我?”杜清劭也撇开眼神,低头抽紧鞋带,“老师,这时候你应该摆出教练的样子鼓励我。这个不需要我教你吧?”
“嗯……”他被看穿了心思,语焉不详地嘟哝了声。
杜清劭闻言笑着摇头,完成手头最后一个动作,搭住他柔软的发丝,无奈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纵容:“那就把眼睛闭上,数两百四十秒,等我回来。”
说完,他活动了下手腕,往场边走去。
马上要轮到他了。
“等等,”洛铭被揉得发蒙,回过神看到场上的记分牌,鼓起勇气叫住了他。像是刻意算好了距离,转身瞬间两人额头几乎碰上了。
“我不怕,也不会闭眼。……因为是你的比赛。”
那是他第一次主动和人靠得那么近,虽然嘴上说着不担心,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很好,我就在等你的这句话。”杜清劭没有让步,勾住他胸前窄黑的细领带,一把往身边扯过来。两人温热的额头相碰,碰碰乱跳的心脏也仅有一线之隔。
他还嫌不够,又揽住他的后颈,偏了下头,就着他发红的耳廓缓缓闭上双眸:“老师,今天我会让你听到我的心跳。”
洛铭像是被他的肢体动作锁死在原地,只剩从脖颈到耳廓的红晕在答话。
身后计分板随着卫冕冠军冰室永川的表演而不停刷新,很快反超杜清劭短节目微弱的优势,以几乎破纪录的分数直逼顶峰。
而他们依旧安静地贴着额头,感受彼此的呼吸声和频率。就连现场的录像仪都悄悄转向了他们,未经许可便将两人的祝福毫无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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