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第一天穿越,整个人都是亢奋激动的,实在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好想玩手机啊。”宋葭葭从床上坐起来,语气低落:“之前我还觉得自己很幸福,穿成了个仙二代大小姐,吃的好住的好,但现在我就后悔了,好想玩几把游戏,好想逛逛大眼仔……”
自言自语的宋葭葭忽然噤声。
她忽然觉得眼前如此黑暗的寝殿有些恐怖。
之前还觉得精湛工致的臻美殿堂,如今没有光亮,仿若张大嘴巴的怪兽。
仿佛是深受恐怖片的影响,白日里古色古香的家具,夜晚却透露着一股诡谲可怖。
忽然远处传来一阵响动,吓得宋葭葭惊叫出声,细听才发觉是没有关严实的窗户之外的细碎风声。
宋葭葭这次连衣服都忘了披,有些心烦意乱地过去关窗户。
镂空窗棂之外的风声拂过殿外繁盛的树梢,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宋葭葭有些恍惚地多盯了几眼窗外,不再是从前那个车水马龙的繁华街道,今晚无月无星,只有一片深邃的漆黑,浓得仿佛化不开。
宋葭葭只觉得四肢八骸充斥着一股寒意,手忙脚乱地往回爬:“阿统,我怎么觉得这里阴森森的,我有点害怕。”
没有任何回应。
宋葭葭呆了呆,忽然发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雪貂那细微的呼噜声消失了。
“阿统,阿统?”宋葭葭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下子都起来了,她摸黑伸向雪貂所在的方向,然后指尖触到的却是冰凉的尸体。
宋葭葭不敢置信用手提起浑身冰凉的雪貂。
她的声音捂在胸腔里,十分努力地才从嗓子里颤巍巍地挤出来几个字:“阿统,系统,你还好?”
“阿统你别开玩笑了,你不就记仇我给你洗澡吗,你别吓我了好不好?”宋葭葭的声音发颤,已然带着哭腔。
宋葭葭还抱着最后一点期待,将耳朵放在雪貂的胸口,期望着能听到雪貂的心跳。
然而耳畔却只有一阵死寂。
这是自己穿越的第一天,甚至还没有看到第二天的太阳,与自己签订契约的伙伴就这么死了?
宋葭葭只觉脑海里仿佛被放了颗核弹,将自己的脑容量炸得不剩分毫,她一阵恍惚浑浑噩噩地站起来,空旷的大厅仿佛沉默的巨兽正要将宋葭葭吞噬殆尽,窗棂之外忽然又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细碎声,像是有人用尖利指甲在挠窗纸那般。
宋葭葭捂住耳朵,可窗外细碎的窸窣声却一刻不停,仿佛有人的脚步声步步逼近。
对了,对了——宁馥说有可以通讯的法器放在乾坤袋里面,可是乾坤袋被放在哪里了??
————被她落在白天吃饭的前厅了!
宋葭葭冷汗直流,她没有穿外衣,赤着脚就跑向了殿外,一片黝黑之中,慌不择路的宋葭葭被门口一个矮小的杌子绊倒在地,宋葭葭猝不及防地狠狠滚落在地,一阵天旋地转之中,她下意识地喊叫出声。
尖叫声划破迢遥渺远的天边,却又很快归于死寂,仿佛被眼前深厚的漆黑所吞噬殆尽。
膝盖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应当是摔了个大口子,宋葭葭抿着嘴,龇牙咧嘴地站起来,身后传来微弱的光亮。
宋葭葭眯起眼睛,借着这微光看清自己膝盖上的伤口,果然是摔得鲜血淋漓,皮开肉绽。
忽然她的表情变得惊恐起来。
这荒无人烟的,哪里来的光——
宋葭葭的嘴巴还没有张开,一道清冷的声音制止了宋葭葭还未喊出口的惊叫:“是我。”
发散着黯淡光晕的灯笼的旁侧,露出一张令人呼吸凝滞的容貌。
艳色绝世的美人微微扬眉,身侧是缓缓攀升的皓月桂轮。
刚才还厚重阴沉的乌云褪去露出一角月光,祂手提灯笼,缓缓走近。
素色的发带丝帛缠绕着发丝摇曳出涟漪缱绻的弧度,光腾月辉却仿佛匍匐于祂的脚底。而祂繁复的裙摆被晚风荡开,交叠错落,仿佛步步生莲,踏月而来。
“连霁……不是,师姐。”宋葭葭喏喏地唤道。
连霁轻应了一声:“怎么了?”
祂说话的方式有些奇怪,中间生硬地停顿了一会,才僵硬地又接上一句。
“我听到,你在叫。”
宋葭葭下意识地开口:“我的系——”忽然她反应过来,连忙咬住舌尖,顿时传来一股剧痛:“我的宠物死了。”
对于系统竟然没有活过一天就寄了,宋葭葭心底有难过。但毕竟才相处一天,宋葭葭和系统也没有非常深厚的感情。
此时此刻宋葭葭心底更多的是失去契约伙伴的慌张失措,对于自己前途的迷茫,和身处异世孤零零一人的孤单。
连霁沉默了一会,祂学做人类的行事作风安慰眼前的女人:“节哀。”
宋葭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呐呐点头。
两人相顾无言了一会,连霁淡淡开口:“很晚,先回去歇息,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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