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其实”
苏果开口的刹那想到了许多,要从哪讲起呢,从她莫名其妙地进宫,还是莫名其妙地被关在幽霞宫,那所有细枝末节,看似毫无章法,但织着一张看不见的网,将她拉进一个未知的危险漩涡。
如果她于大人不过是如他口中玩宠,又何必更麻烦他。
陆则琰拉缰绳的手微拢,垂眸道,“怎么不说了。”
苏果向后汲取了那份熟悉的熨烫温度,掩饰住情绪,软声道:“没什么的,我就是饿了。”
“是么。”
陆则琰双眸微眯,片刻后,双腿忽然夹了夹马腹,高喝一声,马匹似乎能听懂人话似的,猛地往前冲刺。
山路疾行不过约莫半柱香,骏马仰上长鸣一计,缓缓停住了马蹄,苏果应声抬头。
不久前的提速,吓得苏果当是时紧紧抱着陆则琰的右臂,闭着眼埋进臂弯不敢多看,快得她胃脘翻腾。
她本就晕乎乎,看到眼前的景象更觉迷瞪:还未完全入夜,他们坐于高马,俯视林间篝火有成百上千堆,火起轻烟,虚幻缥缈,间隔坐在其中的,是一个个铁片甲加身的京畿营卫兵。
卫兵们或赤膊上身手持烈酒,或三两相对互缠切磋,听到马鸣后纷纷停下手中事,齐刷刷转过头来,一脸惊诧,场面再度寂静。
苏果被他们盯得头皮发麻,彻底清醒,小白杨的似的的青葱身段晃了晃,“大人,他们就是京畿营的人么”
陆则琰的确是在生气,不管是出于哪种思量,她都没有讲出实话,很明显,小太监不信他。
然而,看她脸色苍白地往他身上躲,他又不舍得晾着她。
“是。”
“那,那他们若是看到我,会不会对大人您的名声不好啊。”
苏果知道进山以来,他作为摄政王的‘男宠’早被传遍了,想来也不会说的多好听,大人就这么带她过来,哪怕旁人面上不敢议论,私下里定然以为大人是贪恋‘男色’的人
“会又如何,本王的名声关你什么事。”
“”
大人怎么了,说话净是带刺,跟个小孩子似的。
苏果不明白陆则琰好端端的为何生气,她低下头蜷起手指拨弄,嘟着嘴悄声嘀咕:“我就是不喜欢旁人议论大人。”
苏果是真心实意这般想,压低了声满以为陆则琰听不见,谁知道他不但听见,还歪打正着被她语气里的亲昵给‘哄’住了。
陆则琰心中的郁气顿时消解大半。
他居高临下地浮掠过投来的目光,轻轻施力压住不安分想下马躲藏的苏果,挥手攥了下缰绳,座下马便颇有灵性地扬起马头,昂首挺胸地慢悠悠踏进领地。
众士兵们也终于反应过来,“属下,参见王爷。”
整齐划一的喊声参透整个木林,与锦衣卫们不同,他们是扬头而跪,视线自然是坚定地跟随着马背上那个气场强横的男子。
“嗯。”
陆则琰回地不轻不重,顺手将苏果抱了下来,看的众人脸上表情千变万化,他们跟了摄政王那么久,第一次看到王爷带人来,以往别说男宠了,女人都没见过一个。
“王爷,您来的正好,可不正赶着饭点么。”全年无休更新腾讯群,巴八伞令弃七吾弎六,天天更心五军营副将齐篷篷五短身材,长相粗犷豪放,满脸胡茬,笑呵呵迎上来。
“齐副将,对王爷说话休要放肆!”副将李研也一并走上前,端正向陆则琰行礼之后,才朝着齐篷篷冷声开口。
京畿营分为五军、神机、三千营三大营,总设有精锐十二只,皆用以警卫京师。五军营以操练营阵为重,三千营负责巡哨,神机营则操演火器。
这次百兽祭来演兵阵的卫兵皆选自五军营,骑马射猎无一不精,只不过由于身世不同,内里的世家派和庶族素来不对付。
显然齐篷篷是出身寒门,而李研的父亲则在京府任正五品京官,两人是话不投契半句多,随意打个照面都能吵上半天。
齐篷篷理都懒得理李研,自顾对着陆则琰继续笑道:“王爷,咱们有酒还有打来的兔子肉,就等着您来喝个大碗!”
李研先是低头白了身侧胖子一眼,而后循礼躬身,“王爷,属下煮好了红肉羹汤,佐以京都桂花巷里的三白酒,请王爷品赏。”
齐篷篷嘁了一声,“文绉绉的屁话,还不是喝酒吃肉。”
“你这等粗鄙之人,不可理喻。”
苏果原本还在担忧他们在意到自己,没想到她还算挺自在的,大人手下的人,她只见过若枫和一些锦衣卫,大都冷冰冰的,不像这两个人闹架。
可是,苏果没自在多久,就听陆则琰喊她了。
“小太监,说说看,你看谁顺眼,本王就去哪边。”
话音一落,齐篷篷和李研也不吵了,两人对视了下,倶知对方所想。
狩猎圈那天闹得厉害,还有谁不知摄政王的新宠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只是行军之人多少有几分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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