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明扬的声音闷闷的。
“因为他是潜力股,”匡宁比了比身高,“又长了,我估计真的要一米七了。”
因为窜得太过明显,就连旁观者都觉得不习惯。沈家骏的骨龄小,这会儿应该能扶摇直上一米八。从基因学的遗传角度看,在老妈一米七三且是北方人的情况下,沈家骏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矮。
“而且多有男人味啊,”匡宁不嫌乱地叨叨叨叨,“你等着,下学期就得变成各路美女的青春一道疤。”
神经病吧。
沈家骏想上手,但碍于和匡宁没多熟,只能悻悻然作罢。明扬还在不高兴,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嘴巴本来往左边歪,结果一道雷下来,嘴巴吓得往右边歪了。
但还是歪的。
“怎么了?”沈家骏问。
“你句句属实啊?”明扬反问。
“那不然呢?”沈家骏觉得好笑,“我对你从没说过假话。”
“包括电话?”明扬没头没尾地补上一句。
电话?
话题转移太快,沈家骏的脑袋都中空了一瞬。他们只打过一通电话,那通电话里一句重要的话也没说。
有哪句需要撒谎?
“你玩过打水仗么?”沈家骏前言不搭后语地问。
“去过游泳池的都玩过吧。”明扬没好气地答。
“我是说这种的,”沈家骏指了指室外,“在暴雨里拿个盆,玩水。”
“啊?”明扬一呆,“你玩过?”
沈家骏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
“初中经常玩,”他小声地回忆道,“我初中啊,对面是一片田,真就山旮旯里。省城地界近两年到处外扩,所以中考才能考来。”
介绍完基础背景,男生稀稀拉拉地笑道:“因为太村了,排水基本靠地形。篮球场水泥地,用粉笔划线的那种,每次下雨后要重新画,到最后都不画了,半场的那一半在哪全靠第六感猜。”
“就那篮球场啊,”他在桌子上比划了个小地图,“我估计是diy的,可能就是老师们人好,自己买了篮球架装。场地随便弄了弄,图个省钱,一到暴雨天,水能积到鸭子来游泳。”
“操,”明扬给唬住,跟着笑起来:“所以你们就在那打水仗。”
“对,”沈家骏说得十分理所当然,“我们最喜欢雷雨天,有的同学可以不用砍柴,有的同学还能去水沟里打鳝鱼。”
“新鲜的鳝鱼真的很好吃,”沈家骏眯起眼想象那个香味,“跟黄瓜紫苏爆炒,撒点小米辣,我擦,我能吃三碗。”
明扬忽然意识到,沈家骏能站在俊逸里应该很不容易。
他也在乡下上过学,不过是小学,两三年的事。那些记忆模糊到再也想不起来,只记得有一个不太讲卫生的孩子,脑子似乎也比常人笨一点。但就算是那么笨的脑袋,手上也有镰刀留下的疤痕。
这种脸朝泥土背朝天的环境,考到省重点几乎是痴人说梦。
“这些话我可从没跟别人说过,”别人两个字咬得很重,估计是在强调自己跟陆露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还气不?”
明扬完全没想到沈家骏说这么多,竟然是笨拙地想让自己消气。
“我早没气了,”他闹了个大红脸,“我就是对那个水仗挺感兴趣的。”
南方这个时间段多暴雨,明扬一般窝家里了。
说是重工业化的雨水不干净。
“你想玩的话,”沈家骏顿了顿,“我就陪你玩。”
“玩啥?!”在黑板上跟匡宁画dota地图的叶子华回头大声问,“什么好玩的不带我?!”
沈家骏看了眼窗外,雨还是大,但没有砸瓢那么大了,目测比倾盆还小一点。
他没回答叶子华,而是无声地看向明扬,缓缓用口型问:“玩吗?”
明扬直接从桌子上跳下来,一股脑冲出鬼屋教学楼的门,大刺刺站在雨中。
“欸!”
小明的匡氏老母直接给干懵了:“干什么这是?!想感冒啊?!”
沈家骏哈哈大笑起来。
他如炮弹一样冲上去,嗖地把伞撑开。不是为了挡雨,而是反过来在地上划一瓢水,直接往明扬身上倒。
匡宁看呆了。
这尼玛什么操作?
两个落汤鸡十分善战,各自拿着伞狂薅对方,好像在玩现实版暴力摩托。叶子华的裤腿还有些湿,这会儿也不矜持了,拿着伞加入战场。
他很像火影忍者中的胖小哥丁次,抡起胳膊时如同肉弹战车,一瓢水装太多,洒出去能往自己身上漏三分之一:“算我一个!”
“你妈,”匡宁不爽地戳他屁股,“二对二啊,别想搞偷袭。”
尽管雨势渐小,也没法让四个男生热情冷却。四条老狗各有各的落难水平,越挫越勇越战越强,声音大到雨都不敢往这儿下。
“看招!”一把红格子伞在雨下乱飞,“看我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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