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下,他一头栽倒在地,无法动作。
欣赏完他这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一掌,任薇轻盈地走到了他身边,蹲下身子戳了戳他的侧脸,笑道:
“我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晏炘的凝魂珠,还能不知道你的个性啊?”
“刚刚送你回来的路上,我就已经给你下了以我心血为引的同心散,平日里毫无影响,但若是你对我起了杀心,它便是剧毒,会使你经脉逆流,灵力溃散。”
“你到底想做什么!”
唐嵶川只是稍稍一动,口鼻中的鲜血便横流而出,鲜红粘稠,啪嗒滴落在地。
任薇怎会如此擅毒?!
“都说了,只要别对我起杀心,同心散就不会有任何影响。”
任薇自怀中掏出一方素色手帕,细心地为他擦去了挂在唇边下颌的血渍,神色温柔。
“我想要的很简单。”
“我要你喜欢我,爱上我。”
月色沁染,她与他对视,目不转睛。
唐嵶川的心脏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如孩童手中摇摆的拨浪鼓,咚咚咚响个不停,吵得他耳中一阵轰鸣。
不等他作出反应,任薇就已经掐着他的下颌,俯身轻轻吻在了他的唇畔。
这个吻带着浓厚血腥气,只有一丝浅淡的女儿香,细不可察。
蜻蜓点水,波纹难止。
“唐嵶川,我是为你而来的。”
“爱上我吧。”
踏着月光,任薇回到了熹光岛。
“宿主,晏炘的行为不可预测,类似的冒险行为,请谨慎实行。”
给自己倒了杯茶,任薇摩挲着杯沿,轻声道:“晏炘初来乍到,发觉凝魂珠不见,又听闻宗中抓捕的风声,即刻逃窜已是上上策。”
“若是成功逃了,便是现在这样,无可对证,唐嵶川的嫌疑得以洗清。”
“若是没能逃掉,鬼蜮不比魔修,他们身上魔气更浓,凭道霄宗修士的能力,必定能够确认他的身份,必是一死。”
“哪怕他想要供出唐嵶川,有‘意图以凝魂珠夺舍’在前,秦补拙恐怕也不会轻易相信他的说辞,唐嵶川只要多回寰两句,脱身便不是问题。”
“……”
从通过系统得知了晏炘怀有凝魂珠,再到借着系统的隐身功能偷走凝魂珠,整个过程不到半小时。
系统倒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任薇已经考虑到了全局。
它沉默半晌,还是机械地重复了一句:“若有下次,宿主最好还是能叁思而行。”
任薇走后,唐嵶川瘫坐在床,怔愣地抚摸着唇瓣,目光空空。
即便不愿承认——
对于任薇,他确实有着极强的好奇心。这种好奇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费尽心力抑制后又挣脱而出的欲望。
这其中是否有他的放任?
他亦无从得知。
还未深思,笃笃敲门声响起,唐嵶川敛了神色,轻咳道:“屋外何人?”
“唐师弟可还好?”宗照锦的声音隔着门纱传来,雾蒙蒙的,“方便的话,我可以进来吗?”
“宗师兄请进。”
唐嵶川打开门,抚着肩头伤口,脸色苍白,似乎是虚弱到了极致。
嘴上关心他的伤势,然而进门后,宗照锦第一件事却是环顾四周。
“薇薇刚走吧?”他笑着。
身为宗主首徒,宗照锦莲身佛心,脸上向来都是挂着和煦的微笑。
可此时,这笑容却莫名刺眼。
思及他和任薇的亲密,唐嵶川神色不变,垂眸道:“正是,任姑娘见我不利于行,便将我送了回来。”
高挑纤细,妙有姿容。
任薇喜欢的,便是这种皮囊吗?
收回端详的目光,宗照锦面上笑容更甚,说出来的话却分外冰冷。
“她说的喜欢,都不是真的。”
心头一跳,唐嵶川强拉起一丝笑容,佯装不知:“宗师兄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提醒你,”宗照锦转过身,微微眯起眼睛,难得显露出几分睥睨的神色,“薇薇不会真的爱上你。”
“她或许是对你起了一点兴趣,但这兴趣很快就会消散,你根本留不住她。”
“她口中的喜欢,她所说的爱,都是安抚猎物的幻毒。”
“而你——更是绝不会成为她的唯一。”
这番话,看似说给唐嵶川,却也是说给宗照锦自己。
看透一切又如何,他得不到任薇的爱,只能自诩正义地劝诫他人,试图赶走任薇身边的其他人,好让她不要太快厌弃自己。
众人皆赞他光风霁月。
说到底,不过俗人而已。
听完宗照锦这一番话,血液好似都凝固,唐嵶川恍然恢复了清醒。
他说的没错。
任薇满口谎言,心狠手辣,偏偏最会勾人。
魅力一词颇为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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