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
绍兴,杭州,白云寺,徽州黄山……
芙蕖放下信,想到了前不久他说过的一句话。
——“我可以带你去任何一个地方。”
起因是芙蕖感叹自己空活了好多年,却没见识过大美的河山。
芙蕖撑在谢慈的身边,说:“你是说这些地方值得一去是吧。”
守着没有回应的谢慈。
芙蕖道:“明明是你答应带我去的,现在变成我带你了?”
回京的打算临时改变往绍兴去。
纪嵘便不能再陪了,毕竟身兼要职,公务缠身,一路护送至南疆已耗了半个多月的时光,明镜司信任指挥使,他大哥已经来信催促了。
芙蕖与纪嵘相辞,她带上自己的人,从绍兴,到杭州,白云寺,徽州黄山……
芙蕖一路走过,却恹恹的,面对无限风光,提不起任何兴致。
她想要的不是独自一个人走过这千山万水。
一路随心所欲行到了徽州,芙蕖还没来得及找下榻的地方,便被银花照夜楼的人拦了,请她前去做客。
银花照夜楼的徽州分堂隶属陈宝愈。
也就是说陈宝愈要见她。
依然是那座徽州的民宅小院,车卸在了院子里,马牵到了马厩中休息。
芙蕖跪坐在车上,掀了竹帘,却不下车,直视面前的陈宝愈,道:“陈堂主不妨有事直说。”
陈宝愈无奈摇头,上前一步:“你再这样漫山遍野的跑下去,人不死也差不多了。”
芙蕖:“你有好办法?”
即使失望了很多次,她话中仍含着几分期待。
陈宝愈:“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半年前,我家隔壁碧海阁丢了件宝贝。”
对于这些江湖上的杂闻,芙蕖的了解比那些诗文要更多些。
碧海阁似乎是以毒闻名。
芙蕖:“然后呢?”
陈宝愈说:“碧海阁以毒见长,他们家丢的,是镇阁之宝,名叫醉浮生。是非解药而不能解之毒,但其毒性又是当世最温和无比的。”
芙蕖:“……醉浮生?”
陈宝愈道:“此毒溶于酒中方能起效,服下可令人昏不知事,不得醒,亦不得死。照理,这件事我早忘脑后了,但日前见他这副鬼样子,宫中御医都束手无措,像极了醉浮生所致。”
芙蕖:“你是怀疑?”
陈宝愈颔首。
芙蕖神色逐渐凝重:“可单凭怀疑,并不能说明什么。”
陈宝愈道:“于是我去查了。”
碧海阁制毒有专长,可确实江湖中人人唾弃的下九流,论势力,与银花照夜楼没得比,陈宝愈一插手,查起来不算难。
陈宝愈道:“碧海阁门下弟子少说也有近百人,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偷东西,身份不能差,身手更不能差,直接查肯定找不到有用的东西。但我从黑市下手,摸到了醉浮生的去处。”
芙蕖将谢慈安置进了陈宝愈的客房中,她自己则与陈宝愈在院子里温了酒,详谈。
“黑市我是知道的。”芙蕖说:“徽州,扬州,兖州,甚至燕京,都有这样一处地方,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就像赌坊中的暗场一样。”
陈宝愈:“徽州的黑市从前是崔掌柜的底牌,他一倒,隐隐有些要乱的迹象,倒是方便了我办事查东西。”
芙蕖问:“你查出什么了?”
陈宝愈此番诚意十足,言无不尽:“醉浮生那东西在黑市里,暗中卖了三千万两白银,是经由一个专门倒腾丹药宝贝的人作介,勾连了买家和卖家。那人我花了手段搞定了,他告诉我,醉浮生是先由买家开口要,才有卖家铤而走险去偷。”
芙蕖顺着他给的思路往下捋:“买家是谁?卖家又是谁?”
陈宝愈:“买家就是谢兄家那同出一脉的亲姐,先朝的谢贵妃,如今的谢居士……至于卖家嘛,我不能说。为了得到这点消息,我与他有约定在先,不能出卖他的身份。”
芙蕖一字一顿:“谢太妃?”
陈宝愈:“醉浮生毒发后,有百日之限,百日之后,也是个死,现下过多久了?还不着急呢?”
那谢太妃早被谢慈扔进南华寺里了,怎么还能兴风作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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