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明天,谢贵妃娘娘发现了,你可不可以说那是你干的?”
谢慈:“……”
他实在是惊呆于芙蕖的厚脸皮和那颗不怎么灵光的脑子。
谢慈冷漠地说:“你以为我姐姐是傻子?”
辣椒粉从哪来的,经了谁的手,把府里人召集起来一审,明明白白,环环相扣。谢贵妃的房间上百双眼睛盯着,几时几刻,有什么人进了她的屋,动了她的东西,也清清楚楚。
谢家的宅子,当然是谢家人的地盘。
岂能让一个买来的小丫头片子玩弄于掌骨之间?
谢慈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她。
小芙蕖显得有些丧气,回了自己屋里也没睡着,害怕得睁着眼直到天亮。
果然,次日梳妆的谢贵妃伤了唇,底下人用了不到半刻钟,就把芙蕖给逮了出来。
昨日只是打几个巴掌。
今日就拿了大板子拖到院里行家法。
谢慈没有救她,也没有帮她。
他就在门外袖手站着瞧热闹。
那日之后,芙蕖再瞧他的眼神便有些受伤。
谢慈送了她一罐伤药,告诉她:“你应该尝个教训,凡事三思而后行,这世上没有谁能保护你一辈子,你得学会靠自己。”
于是,芙蕖真的学会了。
她不再指望任何人,她自己就是最锋利的那把刀。
谢慈肩膀一塌,点点头:“你说的对,你做的很好。”
棠荷苑他不想再呆了。
再呆下去恐怕又得犯病。
他用了很多年,才一点一点掌控了这个家里的权柄。
当他终于可以有底气站出来想保护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已经找不见了,也不在需要了。
第8章
离别那年。
芙蕖才刚九岁,万事不由己。
谢慈业已十七,正是少年人的最好时候,她本想送他点什么东西,结果摸遍了全身,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物件,于是便算了。
八年的时间里,芙蕖经常想,也经常念,他的模样早已定格成了一幅淡墨影绰的画,藏在她的心底,静静地存在着,无悲无喜,无波无澜。
离开谢慈后,她见过很多男人。
不乏位高权重,也不乏富可敌国。
更有一些出身寒门一身清骨的读书人,以及诚挚朴实的贩夫走卒。
芙蕖受过气,也承过恩。
但是再没有人能像谢慈那样,在她的生命里留下那样刻骨的痕迹。
谢慈甩袖而走。
他是有点不开心,芙蕖看出来了,但没往心里去。
她是他养的下属。
是为他所用的利器。
年少时那懵懂且不合时宜的情分,早就该淹没在时间里。
就算时间不够狠,不能抹掉。
权势总能做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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