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有证据。”江宝嫦转头看向尚氏,“譬如婆母今日头上所戴的梅花簪、耳朵上的红宝石耳坠、腕间的水晶串,都是臣妇的首饰,隐蔽处刻着一片小小的牡丹花瓣,陛下一验便知。”
端yan公主走下玉阶,拔掉尚氏发间的金簪,对着光线转了半圈,冷笑道:“果然有标记,你好不要脸,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再说,本公主赏赐的宝贝,你也敢惦记?就不怕有命抢,没命用吗?”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臣妇从来没有惦记过她的嫁妆,是她非要塞给我的!”尚氏这才明白,江宝嫦从进门那一日就开始布局,方寸大乱,扭住夏莲的手臂将她拖到身边,“夏莲,你帮我作证,这些首饰是不是她主动送给我的?”
夏莲白着脸道:“侯夫人确实没有直接向大少夫人开口索要,毕竟她最重贤名,可她……可她经常打着关心大少夫人的名义,到院子里说话,拐弯抹角地说大少夫人过于年轻,压不住这么贵重的首饰,有时候翻来覆去强调很多遍,大少夫人不给,她就不走……”
闻言,在场的许多读书人面露鄙夷,嗤笑出声。
江宝嫦又道:“若是花钱能买来清净,臣妇也就忍了,可婆母变本加厉,趁着相公离京办差的机会,命臣妇抄写佛经,为她祈福求子。臣妇日夜抄经,不敢懈怠,到昨日已经攒了两大箱,累得手上全是茧子,身子实在是撑不住了……”
“你都多大年纪了,还想求子,好不知羞,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端yan公主和江宝嫦一唱一和,把尚氏的脸面踩在脚下。
尚氏尚未从夏莲倒戈的打击中回神,又挨了这么一通羞辱,下意识向陆景铭求助,迎来的却是他厌弃的目光。
贵妃娘娘在帘后开口:“端yan,不得放肆。”
她问江宝嫦道:“你说的‘偷盗嫁妆’,又是怎么回事?”
江宝嫦答道:“回娘娘的话,臣妇今日由于身子不适,没有前往佛堂抄经,正睡得昏昏沉沉,没想到二弟竟然带着十几个汉子潜入库房,把臣妇的五十箱嫁妆搬到他的院子里,砸开铜锁,将金元宝换成他早就准备好的青砖,又鬼鬼祟祟地抬了回来。”
“奴仆们撞破此事,将他们堵在院子里,因着二弟是主子,并不敢动手,却被恼羞成怒的二弟下令毒打。臣妇眼看事态控制不住,生怕稀里糊涂地丧命侯府,万不得已之下,只能进g0ng求陛下和娘娘做主。”
陆恒听清江宝嫦的话,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她还不知道——他早就知道了那五十箱“金元宝”的真相。
她费尽心机,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内,到底想要什么?
跪在后面的陆珲大叫道:“明明是你说丧门星总盯着你的嫁妆,担心他明抢,让我帮你保管,如今怎么都赖到我头上?那些箱子里装的本来就是砖头,我发现不对劲,原封不动地抬了回去,却被那些刁奴拦住拳脚相加,实在没办法才动的手!”
“臣妇早知道昌平侯府不是讲理的地方。”江宝嫦美目含泪,双肩颤抖,似乎在竭力克制内心的悲愤,“依着婆母和二弟的说法,臣妇把父母留下来的遗物、舅母jg心准备的添妆和公主赏赐的宝物y塞给婆母,处处提防自己的相公,反将身家x命交托给并不熟悉的二弟……”
“不,臣妇说错了……”她惨笑出声,泪水涟涟而下,“那五十只箱子里装的并不是臣妇的身家x命,而是随处可见的砖石,全部加起来也不值多少银子。臣妇带着五十箱砖头从越州千里迢迢来到汴京投亲,又带着砖头嫁进侯府,设计赖到二弟头上。就连二弟院子里堆成小山的青砖,也是臣妇提前安排好的……”
“臣妇真是居心险恶,神通广大啊。”她举目四顾,将举子们低声议论的情景尽收眼底,接着望向高台上端坐的帝王,“敢问陛下,这样的说辞,能够服众吗?”
“可这就是真的呀!”陆珲梗着脖子叫了一声,起身往江宝嫦的方向扑去,“贱人,你g引我在先,陷害我在后,真当世上没有王法吗?”
闻言,陆恒脸se森寒,瞬间暴起,揪住陆珲的衣襟,一拳将他抡翻在地。
“你骂谁贱人?说谁g引你?”陆恒骑在弟弟身上,每说一句话,便朝白皙俊美的脸上狠揍一拳,“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x,她看得上你?”
陆恒用了十成的力道,不过下,陆珲的脸上便像开了酱油铺,鲜血、眼泪和鼻涕糊得到处都是,嘴里哀嚎不断。
他背对着众人,袒露出伤痕累累的后背,绯se的官服碎成破布,被w血染红的里衣破开一个大口子,动作牵扯伤口,大颗大颗的血珠顺着流畅的线条往下滚。
尚氏见多了陆恒唯唯诺诺的样子,头一次看到他发怒,吓得呆坐在地。
她突然意识到——真相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更愿意相信哪种说法。
江宝嫦的所作所为过于匪夷所思,就算她磨破嘴皮子,甚至把心剖出来,也没人会信。
“住手,快住手……”尚氏眼看着陆珲被陆恒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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