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面吧。”张屏也看出另三人拘于礼数,不敢走在柳桐倚之前,且他和柳桐倚都不如燕修桂淳会与卓西德聊天,走前面听他们聊的言语更清楚些,便点了点头。五人如此不紧不慢地前行。路上封禁全解,已有不少行人,都一脸不动声色,视线不住向他们身上瞥看。几人皆久经风雨,自也不当回事。桂淳扫视左右店铺,赞叹:“丰乐县确实出挑,这条大街搁在京城也十分体面了。这些铺子的店主,可都是像卓老板这样老门老户的本县人?”卓西德道:“不全是,这两年县里屋价接连翻高,恩隆东西大街更甚。而今街边的店铺,尤其大店多是外边人过来开的。京里、南边大商号的分号不少。当年铺面也不算便宜,因衙门给了罪民这般翻拆旧楼的买卖人挺大的优惠,方才买得起,不然,即便罪民有那不义之财,也难拿下小店的房屋。有些人买了铺面后做了一阵买卖,觉得不如租了划算省心,就在家做清闲员外了,也有些索性卖了。罪民因是苦出身,劳碌惯了,方才仍混着。”这时已将走到一壶酒楼对面的街边,远远见几个酒楼的小伙计猫腰闪入门内,许多道火辣辣的目光自门内窗中射来。几人仍若无其事走着,张屏向街边仔细瞧看,没寻到刘妈妈的花摊。桂淳上下打量酒楼:“这地方与卓老板的客栈,哪个生意旺些?”卓西德谦逊道:“客栈的房钱一天天挣,应是比不得酒楼一道道菜进项快。但他买菜使柴,也比罪民多些,不好比较。”桂淳道:“然瞧着这酒楼的店面不如卓老板的客栈大。”卓西德道:“客栈靠客房赚钱,屋子自得多些。罪民当年算得了个便宜,小店原本开在城南,地段远不如贺庆佑的酒楼,拆换时,价却差得不甚大。客栈的屋子毕竟多些,竟多换了点,又拿出那不义的赃款,才置得新店的楼屋。”这么叙着,行过了一壶酒楼,燕修问:“去对面走走?”几人本就是同样打算。柳桐倚自然说好,张屏亦点头。穿街而过后,张屏道:“前方就是散材身死之处。”燕修、桂淳都凝敛神色,卓西德不敢多言。柳桐倚看看旁侧的墙壁:“这是那个风筝坊吧。”
卓西德应道:“是。”燕修快走几步到店门前,皱眉打量:“没开门。”卓西德谨慎地道:“以往都开的,昨儿还开着,不知怎的今日没有。”百巧纸鸢坊的店门不算太宽阔,写着店名的牌匾下,清漆木门扇紧闭。桂淳亦端详着店门道:“说来这店主须得审一审,可巧死者就卒在他家墙边。那该当万死惊扰殿下与何大人的逆贼刺客也使得是风筝。”燕修淡淡道:“丰乐县内因昔日陋俗多有纸扎店铺,岂可因此便无凭无据随意怀疑。”卓西德本要接答桂淳的话,被燕修的这一句又把词句噎回肚里。张屏问:“卓老板是否认得店主?”卓西德微躬身:“回张先生话,这家店是分铺,总管此店的大掌柜姓辛,非本县人士,某不甚熟悉,只在商会宴席上打过几回照面。他现也在县中住,不知是买了还是赁了座宅子在城西那片儿。”燕修接着问:“可知他籍贯何处?南人北人?多大年岁?家人是否也住在本县?这家店铺几时开?”卓西德道:“据说百巧纸鸢坊是京城的大铺子,诸位大人与张先生不曾听闻过?县中这家是分铺,前年才开的。”张柳桂燕四人都微微一顿。张屏道:“我在京城住是为赴试,许多地方没去过。因为穷,不怎么买东西,也不太记得大店铺的名字。”柳桐倚亦道:“莫说芹墉兄,在下在京城住了十几年,亦未曾听闻过。”桂淳道:“某也没。京城甚大,做风筝的有好些家,什么燕子徐、大翅李、飞仙九……不是惯玩这个的,铺子名号肯定知晓不全。”燕修嗯道:“某可去查一查。”卓西德道:“这家铺子的招牌就是京式燕子风筝,确实巧样漂亮飞得高,罪民的几个小孙子一见他家风筝就走不动道。以前罪民见燕子风筝,只有一只燕,他家的燕子风筝竟有一串儿燕,与大蜈蚣、长走龙风筝有些像。一只或两只大燕子后面一群小燕,放起来当真好看,燕子身上还带响哨,在天上飘着,旁边的风筝顿时成陪衬了。孩子可不得打滚儿闹着让大人买。辛掌柜年岁跟罪民差不多,应也是京城人,比罪民略高些,瘦瘦的,话不多。因照面少,不知家眷有无与他同住。”燕修略一点头,几人再缓缓前行,柳桐倚侧身问:“这家的美人风筝扎得好不好?”卓西德恭敬道:“禀大人,这家从未卖过人形的风筝。只有燕子、蝴蝶、蜻蜓、蜈蚣、金鱼之类的鸟兽鱼虫,与那方的、六角、八角上画兽头或花朵样的。旁人也问过为什么没人样的风筝,他家说,因是外来的,不好本县风筝店的生意他们全对上。所以之前拜那什么的纸娃娃,还有人物风筝,他们就都不做。县里应也只有他们家铺子没卖过纸扎娃娃跟人形风筝。”桂淳赞道:“如此做事着实讲究,某甚想会会那位辛掌柜了!”燕修又淡淡道:“分铺掌柜或做不得这么大的主,仍是得看他们总铺大东家的意思。”桂淳一啧:“先聊一聊,结交结交么。”说话间到了路口,卓西德引着他们先向右一转,走了一段后,道:“还得到路对面去,请大人们与张先生仔细来往的车。”待穿过街道,卓西德又问:“不知几位大人与张先生想走宽敞些的道,还是近些的?”燕修问:“共有几条道可达?”卓西德先默算了一下,再惭愧笑道:“县里大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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