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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实对这件事是有愧疚的,但年少时要面子,总觉得主动跟她说让她来他家买衣服是一件很失尊严的事。
希望能仅靠家里漂亮衣裳吸引到她,可她的和服最后都是从东京专门带回来的,自然是比他们森安乡下的要好看很多。
小的时候,他觉得他们都是一样的,在一众孩子中他的确是过得比较富足的,所以自然优越感比较强,哪怕面对爱世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可她后来却让他明白,对她而言他不算什么,他什么都不算。
他甚至在很后来才了解到,这位养在诚夫人身边的女孩,可是东京尊贵的华族小姐啊。
竟然是华族的小姐……
明明和他们是如此接近,却能一下就离他们如此遥远。
也许他自己早就有预感了,所以才一次次地说着不认可她的话,因为他知道,一旦他认可了,那他们之间从此就没什么交集了。
直到诚夫人看出了他的心思,也没苛责他什么,只是温柔又平静地让他离开了。
后来在诚夫人的牵线推荐下,他准备去联系外地甚至是海外的布料商,想靠自己的努力到森安以外的地方看看。
在离开前的那天傍晚,他去找她了。
他本想将那本他珍藏的蝴蝶册子和那支银蝶簪子送给她的。
但后来,他还是没送出去,只是对她说了一句他要走了,要到外面去了。
而她那时还疑惑地看着他,他要走就走呀,特地告诉她做什么?
也是,他要走就自己走啊,特地告诉她做什么?
所以,他也只能自己离开了。
坐在离家南下的列车上,那本小册和那支簪子就静静放在他的箱子里,陪着他辗转到一个又一个的地方。
他想再等等,等他更有出息的时候再来找她。
直到半年前,他靠多年的积累,终于在这里开了这间店——“万华之屋”
“万花”本就是为了吸引“蝴蝶”存在的。
……
上次过来因为聊的时间比较长,所以没来得及选衣服。
这次虽然一开始见到了她的未婚夫,他心里有不得不承认他们非常匹配的难受,但见她那么有兴致,他也重新调整了心情,希望把曾经失去的某些东西补偿回来。
特地给她挑选的这些和服,他其实是想送给她的,却没想被这个男人的话说得好像他刚刚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能把和服卖出去罢了。
也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做送她衣服这样暧昧的事呢。
所以,他被她的未婚夫暗暗警告了。
在生意场上忽略这样尊贵的客人是大忌,但他这次就任性地这么做了。
可即便是这样做又能如何,比起他这样身份高贵的华族大少爷,他又能比得上他什么?
爱世也会喜欢他的吧。
比起从小就什么都和她对着来的他,这位少爷对她大方且几乎到百依百顺的地步。
他又还在奢望些什么呢。
……
爱世一开始还挺高兴的,看着南部一言不发在一边郁闷,好不容易提出一些意见,结果她统统都否定,然后他就眼见地更加不高兴了,那她就高兴了。
这种小动作虽然改变不了什么,但她依然愿意这么做。
也不知是怎么了,他忽然就一扫郁闷,对说她挑的这些干脆都买时,反而是贵夏又对她恭敬了起来,就像对待一个重要的大客户那样。
这让她瞬间感到没意思。
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有什么意义。
最后。
她只订了一套像外婆会给她选的衣料花色做一件访问和服,并坚持用自己的钱买了下来。
她就当是和贵夏的那段时光告别吧。
这样,她以后就不会再想着了。
……
离开和服屋坐在车上,南部也有些不高兴地问她为什么不肯接受他来支付。
爱世对他说了她和贵夏之间的事。
“因为没在他家买到和服,外婆就带着我走到邻镇,到邻镇去买。”
“嗯,也算一个成长的体验。”
听完后,南部有些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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