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筱低头踩影子,没回答他。“筱筱。”许征索性停下脚步,拽一拽她的手,“还在介意她上次在召曲县对你出言不逊的事?”“没有。”“我看你就有。”许征扶着她双肩,“做人得大气,一码事归一码事,她这次救了你,也等于救了咱们的孩子,你就当把那件事抵消了行不行?”宁筱还是低着头,抿唇不回答。他说得倒是轻巧。谭文贤那是要她的命,她怎么拿两件事相抵?“我不想说她,不说了好吗?”宁筱性子上来了,没打算跟他继续掰扯这件事,“回家了,我要睡觉了。”她不想说,就证明她还对人家谭文贤有意见,许征倒也没想她跟人家好好相处,但她孕期还得在这家属院住好长时间,这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家心有嫌隙也不好。进了电梯,许征又说,“我和王楠这么多年关系了,总也有私底下见面的时候,意思以后每次见面你和文贤都得这样?”宁筱烦了,皱眉怼他:“你别磨叽!”“我磨叽?”“许征我要知道你这么烦我就不该那么早跟你结婚!”“……”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宁筱甩开他的手往前冲。许征在身后脸色铁青,真是要造反了,一件小事还上升到该不该和他结婚这个问题上来了。 不想听他讲道理谭文贤回到家中,在客厅坐着一直发愣,王楠在卧室门口喊了她好几声都没反应。其实王楠从刚才和许征夫妇碰面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她不对劲,她不敢直视宁筱。按说在萍水乡的时候是谭文贤救了宁筱,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宁筱都该对她抱有感激之心。可见面的时候,王楠明显感觉到宁筱不仅不感谢谭文贤,谭文贤反倒很害怕她。脑子里打了几个转,眉心渐渐就皱起来了。他走到谭文贤跟前,许是阴影打在她眼前,谭文贤抬起头来和王楠对视。王楠看她一眼,然后蹲下来,双手握住她的手:“文贤,你今天给我一句真话,当时宁筱是怎么掉进水里去的?”只见谭文贤眼中大骇,猛地抽回自己的手:“我、我去洗澡了。”刚要起身,王楠一把将她拽回来,她突然就发起火来:“你干什么啊!”王楠语气不疾不徐的,说:“那天你从萍水乡做完公益回来,一连几天神不守舍,我经常跟你讲话也听不见,我不知道你在失魂落魄什么。”“后来我也听去萍水乡的同事议论,说那条水沟很平缓,如果不是自己要往瀑布那边的水域过去,是不可能跌进去的。”“再加上今晚你看见宁筱的反应。”说到这里王楠顿了一下,甚至是做了个深呼吸,他语气沉下来,“文贤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你推人家了?”“我没有!”谭文贤一下就慌了,一张脸变得惨白。她要是没有这么大反应,也许王楠都不会怀疑她。但谭文贤这个人本身城府不深,藏不住事,这几天王楠就觉得她肯定有事情瞒着自己,知道今天见着宁筱,她这一连串的反应简直就坐实她干了亏心事。王楠起身,单手叉腰,扶额站在她面前好一会儿,手拿下来,恨铁不成钢地说:“谭文贤!你这是在犯法,你在谋杀!”女人的脸更白了,彻底没了血色。她不再否认,反正也瞒不过他。当年王楠就是智商超高的特优生,那聪明劲儿鲜少有人比得上,更何况二人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别说她这段时间这么不正常,就平时一个小动作小表情他都知道她在想什么。谭文贤咽了好几口唾液,也站起来。事已至此,与其成天担惊受怕,怕宁筱去告她,还不如自己去自首。她看了王楠一阵,抖着唇说:“我去投案自首。”王楠好笑地看着她,笑出了声来:“认罪倒是挺快,然后呢?去坐牢?晓阳呢,你想过你儿子晓阳没有?你让他怎么办?”“到时候人人都知道他有一个劳改犯的母亲,就像你当时在召曲县骂宁筱一样,宁筱有多难堪,你儿子就有多痛苦!”“王楠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死!”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脏话来,王楠已经气得背过身去,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谭文贤,四十来岁了能犯这种低级愚蠢的错误,那些礼义廉耻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客厅里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王楠又转过身来对着谭文贤。他叹气摇摇头,“等明天我和阿征商量之后再做打算。”毕竟最后人是她救的,宁筱要是没有考量到两家人关系好,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没和许征摊牌。从许征看谭文贤那坦荡的眼神,王楠就知道,宁筱没告诉他。这晚上宁筱就没再搭理许征,觉得他跟自己不在一个频道上,越说越上火。许征也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人,知道宁筱不开心,便没再上赶着去惹她。
就是夜里睡觉的时候那家伙离他很远,这个事情他忍不了,三番几次拉到怀里又跑了,没再容忍了:“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听他声音沉了,知道他这是生气了。许征很少生气,但真的生气的时候还蛮吓人的,和他在一块儿久了,宁筱也有过一两次听他在电话里训下属的时候,那是真有压迫感,气场也是真冷,两人胆寒。“你不想跟她搞好关系,怎么在我身上找不痛快了?我惹你了?什么时候我没依着你?也别太任性了我告诉你。”许征骂人是真骂,骂得宁筱咬着下唇眼里包着泪一声不敢吭,背对着他紧紧抓着枕头。“不处了就不处了,也没人拿刀子逼你。宁筱我跟你说最近我压力很大,我没想让你给我分担,但你能不能给我分享一下值得你高兴的事儿?你知道我在意什么,说到底那谭文贤于你于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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