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娘的话那头直愣愣垂了下来,连眼睛也失去了光彩,教宋慧娟看得心疼。前两个月还没歇麦忙假的时候,她就特意去问了大队的学校,原本她是想去问问今年他们入学啥个样子,至于学费年龄她是没想过的,学费如今不靠陈庚望她也是能拿得起的,只是她没想到人家一条年龄就卡住了关,非得是按着周岁走。当时她还庆幸她便没同小家伙提前这事,哪里料到这会儿还是出了事。她摸了摸他的小手,安慰自己,也是安慰他,“也不怕,虽说娘不识字,可你爹识字哩。”她明白这事小家伙是知道的,又继续说道,“咱晚一年也不怕,教你爹教你也来得及,当年你爹可是上完了五年的村小,识得字也不少。”这一番话说的小家伙鼓起了劲儿,可转过头一想又叹了气,“可爹忙得很,咋教我哩?”这一问,宋慧娟心里也直打鼓,这事她还没问过陈庚望就擅自做了他的主,但眼下也只能先继续圆,“这一阵地里的活忙完就好了,一天总也有闲的时候,每天教你几个咋会赶不上他们哩。”小家伙被宋慧娟说的话打动了,他爹上了那么多年的学识得字肯定比他们多,他每天都学哪里就一定比他们差了去?见小家伙又恢复成往日的模样,宋慧娟便带着他进了屋去,等他上了床慢慢睡着,她只得一边侧过身继续为他们俩摇着蒲扇,一边等着那未归家的人。
这些日子赶着收地里的玉米,陈庚望忙得成天不归家,也因此小子们放了秋忙假回来帮着家里干活,才教他们赶到一起惹了火。心里装了事儿,人便睡不着了。宋慧娟挨着床边等着人,不知等到了何时,猛然听到那熟悉的拍门声,她看了眼睡着的两个孩子,才起身下了床去。推开门,站在门边的那高大的身影一步跨了进来,宋慧娟阖上门又急急去打了水与他。陈庚望站在檐下使着水往两条胳膊上就要泼,教宋慧娟端好饭抬起头看了忙唤他,“再添点热水。”说罢,那人的动作便停了下来,宋慧娟只得又提了热水往里倒,使手试了试,温热。宋慧娟回屋拿了件单褂子在一旁等着正在擦身子的男人,等他擦完才递过去。可那男人不肯伸手接,径直就往灶屋走,她只得跟上去唠叨,“得穿上,才出完汗就擦了身子,这会儿天儿又凉,省得发烧。”好一通唠叨,那稳稳坐着吃饭的人还是不动,宋慧娟心里无声叹了口气,只得展开披在了他肩上。哪个大人不晓得身上才出了汗需坐下凉一凉才能擦身子,且还得使热水,可他非是要人跟在屁股后头唠叨,连衣也不知穿。有时她也是气,他那臭脾气上来了不比那闹人的娃娃好上几分,教她也生烦。为着小明守,她还是耐着性子等他吃完了饭,打扫了灶屋,才摸着黑进了屋。陈庚望前脚到,她后脚关了门,一抬头就对上了那男人转过来看她的脸。她还未言语,那人就要伸手去拍醒小家伙,她只得提着劲儿拦了他,“好容易睡着,且教他睡罢,我去睡小床。”这话说完,那张脸在黑夜里却是更黑了。这厢陈庚望忍着黑脸,如了宋慧娟的愿,转头把人扛到了西屋。宋慧娟哪里料到他这几日都忙得脚不沾地了还有力气,生生教他折腾了两回,一时连起身的劲儿也没,她任由那粗壮的胳膊给她盖上了被子,随意重重地搭在了她的身上。漆黑的夜里,两道喘息声一浅一重,两人都闭了双眼渐渐平缓着呼吸,似乎融进了这蝉鸣不断的夜里。好一会儿,宋慧娟才缓缓睁开了眼,看着那对着她的宽正的下巴趴在了他身上,对他说起了今天发生在小明守身上的事儿,连她前几个月去学校问的事也老老实实说了,却没直说她给小明守说的那些说鼓劲儿的话,只撑着身子看着他,等他开口。陈庚望听完怀里这妇人的话,如她所愿地睁开了眼,那眉头却是皱了起来,心里对她这样自己做主不与他商量的做法生了怒气,连带着语气也十分不善,“你既是也问了,自然得按着人家说的,去不得了。”宋慧娟心里咯噔一下,她就怕他又是这个样子,却也知道当时是自己没问过他的意见,的的确确也是她的错,便也只能老老实实低着头认错,“我知错了。”她这话一出口,倒教陈庚望惊了,那脸也不背着她了,可是转过来好好打量了她一番,她那脸上还是泛着红,比往日瞧着更艳一些,许是今儿他太厉害了,可怎么也没瞧出什么奇怪来,那脖颈还是如常一般直直的支撑着,一点儿也不像她说出的话那般。可,他也认了。这时,便又见怀里的妇人倒在了他身上,头枕在他胳膊上,脸也不看他了,继续说道,“我想着你上了学,也识得字,等这一阵儿忙完了带着他教教他可成?”这话说完他只晚了一会儿还未搭话,那妇人便又把脸转了过来,又问他,“咋样啊?”短短的几分钟,她在他怀里颠过来倒过去,惹得他呼吸愈发沉重,他身下一紧,揽住怀里的人,不顾她惊呼出了声,还是趁着夜色又荒唐了起来。这一夜,折腾得太过厉害,等他结束宋慧娟早已昏睡了过去,只在最后关头双手搭在他的肩上,闭着眼依靠本能贴近了他的耳朵,轻声问他,“你可不要忘了,闲了要带着小家伙识字哩。”陈庚望顾不得这时候她还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却也不得不点头,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这一夜闹得厉害,宋慧娟也忽略了另一事,直到凌晨她醒来要喝水时,才意识到昨夜事后未烧水洗身子,可来不及细想她连身子骨都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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