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急促地喘着气,梁淞抱着她,关切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谢澜没有动,就那么静静享受着那个温热踏实的怀抱。梁淞有着女足运动员的健美,但抱起来还是柔软的。谢澜不自觉地把头埋在她的胸前,隔着单薄的乳房,传来让人安心的心跳。梁淞低头轻轻吻着谢澜的头发,细碎地,致密地。
不知拥抱了多久,仿佛时间都不会流动。真的很像一对情侣,梁淞想着。她的腿间湿漉漉的,也许,可以让谢澜来……
窗外传来尖利的救护车声,还有嘈杂的人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梁淞无奈地笑笑,谢澜还贪恋这一刻的欢愉,不愿意分开。下一秒,楼下却传来女人的锐利的哭声:“救救我的孩子!”
事态似乎有些严重,两人披衣起来。从六楼望下去,下面站了几个通体防护服的人,有白有蓝,围着一对抱孩子的妇夫。救护车则停在小区外面。看起来,这对妇夫的孩子需要急救,但是却上不了救护车。
谢澜认识那两人,也知道那个孩子。那是个有癫痫的女孩,谢澜刚搬来就注意到了。引起她注意的不是女孩的残疾,而是那个母亲细致温柔的样子,仿佛她的孩子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人。不是仿佛,在她的心里,一定就是这样。那个父亲不常回来,但是每次遇到都很有礼貌。谢澜对她们的印象很好。
穿防护服的人大声说着什么,救护车上的人几次想要进来都被拦住了,担架明明就在小区门外,这最后的十米却走不过去……
那个母亲的哭声陡然变大了,她的喊叫破碎得几乎听不出来。谢澜的视力不算好,看不太清楚,只从声音里感受到那种揪心。她看了梁淞一眼,后者的眉头拧在一起,眼睛里有泪意。
梁淞有鹰的眼睛,她看见母亲怀里的孩子正在大幅度抽搐,母亲为了避免她咬舌头,把自己的手塞进了孩子嘴里。
癫痫发作十分凶险,时间就是生命。
谢澜正在想办法帮她们,一转身梁淞没了。谢澜怔了片刻,赶紧跟上。梁淞腿长,又踢了多年足球,脚下轻捷,哪里是谢澜跟得上的。谢澜还没跑到二楼,就听见梁淞的断喝:“让她们出去!”
穿防护服的社区人员显然懵了,从哪里跑出来一个高个子的陌生姑娘?继而她们意识到:这个时间她不应该下楼的。她们试图把梁淞赶上去,却换来后者更为愤怒的暴喝:“让孩子上救护车!你们难道没有母亲吗?你们就看着妈妈哭喊吗!”
社区的男书记来了,看到这一幕,走上来试图对梁淞说一番“大局”“规定”的道理。谢澜跑到单元门口,上气不接下气,也喊道:“让孩子上救护车!”
“让她们出去!”“让救护车来!”“生命至上!”尽管是夜里,母亲的哭号却喊醒了许多人。一扇一扇的窗户打开,一声一声的怒吼响起。
一部分邻居开始涌下楼,场面有些失控。男书记张了几次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脚下不断磨动,很明显有些慌了。人群逐渐包围上来,梁淞细心观察着场面:小孩很小,小区门很近,那个草率的栅栏,大概能跳过去……
趁着社区人员和居民对话,梁淞跳到母亲面前,低声说:“把孩子给我。”
母亲一眼看懂了梁淞的意思,那是绝望的女人的动物本能。孩子的父亲还有疑虑,母亲却坚定地把孩子交到梁淞手中。梁淞抱起孩子就跑,后面的人喊着追她时,她像袋鼠一样跳过了那个凑合事的栅栏,把孩子交给救护人员:“快去医院!”
梁淞回头看了看反应复杂的人群,怀着一丝悲壮跳回了小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似乎在说:想怎么处罚我就怎么处罚我吧。社区书记无奈地摆了摆手,让人把栅栏挪出一条缝,让孩子的家长也跟着上车。
夜色下的人群中,谢澜的眼睛红了,她的心被深深地触动了。“侠以武犯禁。”她的脑海里冒出这样一句话。梁淞是她的侠客,什么什么踩着七彩祥云,是什么来着……谢澜想不起来,但是她记得那句话的开头:“我的心上人。”
这件事惊动了校领导,一晚上梁淞接了不知多少电话,班长、导员、副院长轮番轰炸,虽然没有开外放,谢澜却能听到偶尔的大声呵斥。一下午听起来,大概是学院想保护梁淞,但校级层面有领导施压,非要给她个处分。
谢澜心急如焚,她开始联系导师和历史学院的领导,希望能解决掉这件事。但是收效甚微,跨院的事本来就难办,导师更是劝她别碰触这个话题。
梁淞坐在那里,应付着一个又一个的电话,几乎不说话,只嗯两声。她的肩渐渐垂下去,露出一种意气消颓的神态。谢澜知道她委屈,觉得自己的心都尖锐地疼了起来。
梁墨英的电话打进来,梁淞接起来就哭了。谢澜听到梁墨英的大嗓门:“小淞,妈妈为你骄傲。”梁淞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头又说:“这件事,没办法,妈只能给北京那边打个电话。”
“不要……”梁淞哭着拒绝,带着一种受伤的小孩的腔调,谢澜的心都快碎了。梁墨英叹了口气:“小淞,让妈妈来做这件事吧。”
自己一时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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