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玦有些小小的慌乱,伸出去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搁,甚至有些左支右绌的感觉。
见状,心思细敏的江洛瑶一怔,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只是几日未见,王爷竟与我疏离了吗。”
“本王怎么会……”盛玦下意识地否认,一低头,对上她澄澈漂亮的眸子,当即又有些说不出话了。
盛玦:“……”
自己这是怎么了。
睥睨天下,都没有人能让自己这般慌乱无措过,而且对方还是个柔弱乖顺的姑娘,居然能让自己这个摄政王不知道怎么去应对。
盛玦逼着自己冷静,听着那沉稳的心跳声,终于,终于才回过神来:“许久未见,本王不觉得生疏,只是高兴而已。”
江洛瑶温和地看向他,见他冷峻的眉目里带了几分慌张,忍不住笑着开口:“王爷是觉得心慌吗?”
“怎么会呢。”盛玦拒不承认,“莫要打趣本王。”
“好好好。”
江洛瑶只能假装没看出来。
盛玦不敢看她,只能暂时移开视线,矜贵地开口:“本王都派人去打听了,今日十五,京城金吾不禁夜,热闹的地方有很多,如果你……”
盛玦:!!!
话说一半,他倏地哑了声,手指瞬间颤了下,猛地勾住了她指尖。
——就在刚刚说话的时候,江洛瑶她居然摸上了自己手!
江洛瑶安抚似的拍拍他掌心,安慰他松些力气:“王爷不要这玉戒了吗?不要紧张,我来给王爷戴上。”
盛玦这才松了力气。
虽然手指松开了,但是神思还一直放着她身上,目光不敢再挪开了,只能紧紧盯着她。
由于对方不是很配合,江洛瑶只能伏过去些身子,双手控制住对方的手指,强行帮他往上戴玉戒。
显然,摄政王还是很紧张。
他手掌腾起的筋络出卖了他。
江洛瑶无声地笑了,她想,原来摄政王居然是这般纯情的性子吗,只是这样而已,他怎就这般大反应了?
这双手,比寻常人修长了许多,江洛瑶双手才能控住他的一只手,抱在掌心中时,似乎可以感受到血脉奔流,肌理干燥微热,或许是对方有些不自在吧,没过一会儿呢,他指间便溽热了些,指尖甚至都透了些淡淡的粉。
盛玦岂止是不自在,他微微蜷了下手指,呼吸都不敢放大声了。
更煎熬的是,江洛瑶她性子很慢,帮他戴上玉戒时,好似还要提前观察一下他的手指,叫他身心煎熬,不知该如何自处。
盛玦喉头动了动,小心地去勾她的手,声音是说不出的低哑温柔:“快些好么,本王还要陪你说说话。”
江洛瑶控了他一只手,双手温温柔柔地捧着他手掌,用纤柔的指尖轻轻去捏他指根,去感受上面的薄茧,那是对方常年习武练剑的证明。
她说:“王爷说便是了,我可没有堵您的嘴。”
盛玦:“……”
这该怎么回应?
难道自己要说——你抓着本王的手,本王心静不下来,头脑一团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这种时候,实话万万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盛玦心中起了一层痒,手指忍不住去微张蜷合,总得靠一些细微的小动作才能掩盖心头的慌乱。
他也没想到,今日出师不利,只是在马车里见她一面,就能叫他溃不成军。
所以提前筹谋好的话术和对策都派不上用场了,他被对方勾住了心魂,宛若第一次殿试的木讷新贵,完全把话术都抛开,只凭着直觉本能来回话作答。
那枚玉戒,终于上了手,
盛玦屏气凝神低头看去,见她埋首自己面前,仔仔细细地捏着那玉戒,慢条斯理地往下捋,好似怕弄痛了他,所以格外小心珍重。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盛玦耳后倏地起了一片疑红。
他不敢俯视看她。
因为当她伏过来,低头给自己戴玉戒时,自己在这个方向瞧去,实在是太像在……
盛玦轻轻咳嗽了一声。
江洛瑶被发顶的这点儿动静给惊扰了,一动,些许青丝便落在了他手上。
虎口,指间,手背……
盛玦感受到那冷滑微凉的发丝时,呼吸瞬间屏起,都快要被细细密密的痒意勾走了,所剩无几的清明险些都要没了。
他忍不住控住了一缕发丝,在指尖细细地捻开,又为她展顺了,用指间的缝隙当做发梳的齿,安静地去给她梳理。
过了许久,马车还在原地,盛玦却感觉像是过了许多时岁,本来筹划好的事情是一件都没想起来,一件都没有去做。
他突然觉得,一切热闹的事情都不那么吸引人了,好像只需要陪着她,坐在她身侧,就很餍足,时光都充盈了起来。
“洛瑶,可以摸摸本王面颊吗。”
盛玦干脆把面子一丢,心也一横,闭着眸子凑过去要她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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