玦注意到岳昌侯起身有要走的意思,他立刻放下手里的玉著,默默抬眼盯上了对方。
不急——
就让他先走几步,左右自己也不便直接去当众找江洛瑶,不如让让她爹把她先引出来了,然后自己再趁势去打断她们交谈,正好压一压岳昌侯的嚣张气焰。
盛玦这样想着,把方才挑好的乌梅霜糖包严实了些,小心翼翼地藏于宽袖之中,想着等一会儿去给江洛瑶一个惊喜。
他略微等了等,终于起身——
众朝臣都吓得坐直了,一脑门子冷汗地等着摄政王说什么或者做什么。
但摄政王却什么都没有做,径直朝着往外头走了。
他步履不徐不疾,但在大家眼里,还是走出了一副威风凛凛的凶煞气。
但凡路过之处,所有人都装死似的低下头,不敢看他,又在他走后,忍不住伸长脖子盘算对方到底要对谁下手。
可惜摄政王谁也没理,直接就走了。
倒也是万幸……
朝臣们这才松了口气,该吃饭的吃饭,该饮酒的饮酒去了。
摄政王在花园里寻到江洛瑶的时候,岳昌侯也才刚站稳脚跟,话还没说几句呢,就看到了某个碍事儿的人自己找过来了。
岳昌侯长话短说地叮嘱她:“盛玦没你想象中的那般良善,洛瑶,你要小心,要多提防着他些。”
江洛瑶宴会中途被叫了来,茫然地听了一耳朵告状的话,瞬间觉得她爹爹好幼稚啊:“爹爹,这话在家书里,您已经说了千百万次了,我都听腻了。”
“你怎么就不信爹爹呢。”岳昌侯有些气急了,眼看不远处的摄政王越走越近,老父亲都快头顶着火了,“你说说你,待他这般好,图什么呢。”
江洛瑶莫名其妙:“爹爹,你这般说他,又是出于何种原因呢。”
这时,盛玦已经完全走过来了。
岳昌侯劝说失败,只能一拍额头,免得叫火气把天灵盖都给掀翻了。
盛玦走近江洛瑶的时候,宽袖揣着什么东西,故弄玄虚地不拿出来,一见面就要她猜这是什么。
岳昌侯瞪他,满脸的不高兴。
盛玦得意的视线略过他,又回到了江洛瑶脸上。
每次在外面见她都和在府里看不一样,府里近距离瞧的时候,她是温柔婉意的模样,在宫里见时,配着明瓦朱墙,她又是另一种的好看。
近看,远观,皆美极了。
他想,宫里的高门嫡女诸多,却没有任何人能比得过她。
论气质,她足够明艳灵透,其他女子读再多诗书都难以望其项背。
论样貌,她更是好看得多,靡颜腻理宛若壁中仙,身姿妙善,可谓尽态极妍。
不提别的,一眼望过去时,日光下的江洛瑶肤白若雪,比其他人都白了不止一倍,颈项洁白如蝤蛴,可谓是楚腰蛴领,世上无双。
盛玦越看越觉得舒心,也就忽略了她旁边虎视眈眈的那个爹。
岳昌侯重重咳嗽一声,冷笑道:“王爷注意一下自己的眼神,这里是宫中,不是摄政王府,王爷的一言一行可都得谨慎些。”
盛玦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向来都是他们在本王面前谨慎,本王不是那种在蝼蚁面前都要小心谨慎之人。”
岳昌侯给江洛瑶递眼色——女儿,快看,这个人有多么疏狂,多么的目中无人。
江洛瑶并不是很想卷进他俩间的拈酸吃醋中。
一个个的,都多大人了,怎么突然都变得这么幼稚。
“所以爹爹寻我有何事?”江洛瑶决定还是先把她爹爹赶走,她说,“若是无事的话,烦请爹爹先去忙吧。”
岳昌侯:!!!
果然是摄政王带坏了自家女儿,瞧瞧,现在女儿都嫌自己烦了,竟然开口打发自己走。
自己走了怎么办?
留摄政王在这里和她聊天吗?
“我是你爹爹,就算无事,就不能来瞧瞧你了吗。”岳昌侯不高兴了,他扭头一瞧摄政王,又刻意说给对方听,“本侯想陪自家女儿说说话,王爷若是没事,不如就先走吧。”
盛玦抬眉:“本王正是有事找她。”
江洛瑶一听有事儿,便更不想留她爹爹在这里了,她一边叫爹爹快走,一边给她爹爹讲道理:“爹爹,您这么大岁数了,就别幼稚了,王爷都说了是有事儿要找,不可能和您一样没事儿找事儿。”
岳昌侯很不甘心地慢腾腾地往边上走,同时非要等盛玦说出个什么名堂来。
盛玦取出了自己方才挑的乌梅霜糖,没有打开,只神神秘秘地给她看锦帕外头的样子,好似这里面是什么希世之珍。
当时在太后宫里时,岳昌侯只顾着分心去瞧外头了,还真没看到摄政王什么时候挑了些乌梅霜糖。
现在对方把锦帕往出一拿,他瞬间愣住了,比江洛瑶都好奇地探过视线来,想看这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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