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后总是多雨, 好不容易等到转晴了,太后连忙择了个好日子,准备把贵戚权门都叫了来,在宫中设一场宴。
这种宴会常开, 也没什么特殊之处,身居高位的王侯将相都默认不去, 忙一点的朝臣也不爱去,因此去的都是些新入朝堂的显贵或是正三品以上官员家的适龄子弟,图的就是个热闹,给宫里添点儿新鲜气儿。
始孝太后是个爱热闹的,对年轻子弟也很好, 性子极好相处, 所以权门子弟都爱来赴宴, 给太后解闷。
盛玦当然是知道这个事儿的, 因此他特意问过江洛瑶, 问对方以前有没有去过。
江洛瑶表示很少去, 最近去的一次也就是上次赏花宴,毕竟去了也没什么意思, 还徒增劳累。
这下盛玦是彻底放心了。
他就怕江洛瑶去参加这种宴会, 不为什么, 就是觉得心里不乐意。
这种宴会上,都是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很容易发生一些纠缠不断的事情, 他并不想让江洛瑶也被牵扯进去。
江洛瑶也反过来问他:“那王爷去吗?”
盛玦说自己自然不可能会去, 因为这宴会有三种人是最不可能去的, 一是权重之臣,二是股肱老臣, 三是娶妻之臣。
他说:“权重之臣不想去,是因为会被新贵围着巴结,容易形成结党营私之事。”
当然,这一点就是他提的,他在去年随口提过后,就没有权重之臣敢去赴这个宴了,新贵们见了他们也是尽可能地避嫌,唯恐惹得盛玦怀疑。
“股肱之臣大多上了岁数,不爱凑这个没有热闹只有聒噪的宴会,大多数情况都是叫自家子弟去的。”盛玦耐心地给她解释,“刚娶妻的臣子一般也不去,因为他们真是适龄的年岁,去了容易被某位佳人相中了……”
江洛瑶问:“看入眼又如何?”
盛玦直接告诉她:“容易产生一些没必要的误会,毕竟能去这种宴会的,都是各家权贵的嫡子嫡女,男子就算要娶,也是择门第相当之女,姑娘家若是要嫁,也是去了做正妻的。所以娶妻之臣不可去,去了会被众人谴责的。”
盛玦这样说完,突然反应过来,她问这么详细是不是想去了?
向来有恃无恐的摄政王终于有了点忧患意识,他捏了捏手指,发现事情好像没怎么简单,估计她就是有点想去了,所以才这样问自己。
于是他故意说道:“去了也没什么热闹可看,年年不知要办多少次这样的宴席,来来回回也没多少顺眼的男子,那些好家世好相貌的,都早有了心上人,或者定下了亲,怎么会留到这种时候才去结缘呢?”
江洛瑶疑惑:“王爷为何关注那些男子?您不应该看看姑娘吗?”
盛玦:“……”
他险些被她这话给气死,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能按了按眉心,咽下了那口气。
摄政王就想啊,她这样轻飘飘地问自己,是不是不在乎自己?若是在乎自己的话,一定会表现出一点点不开心的,对不对?
盛玦失笑道:“本王看那些女子做什么?”
毕竟他又不娶她们。
江洛瑶看起来还很惋惜:“可惜王爷身居高位,不能去此等宴会,若是能去,想必也能遇到心仪之人。”
盛玦:“……不让权贵之臣去,是本王的意思。”
江洛瑶惊讶地看着他,就差直接问“何必呢”三个字了。
盛玦越看她这个反应越难受,他还以为她会怎样呢,谁想到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还追问自己为何不寻觅良缘。
她的心是木石做的吗?为何什么都不懂,单纯到了极致。
哪怕盛玦自觉是个心肠冷硬之人,但还是被她的寥寥数语给中伤到了。
她待人温柔,却也冷淡,虽然和自己关系近了许多,但还是把自己当外人看,就像去茶楼看戏时,平静又疏离地观察着台上的人,而她始终是局外之人。
盛玦不想说话了。
他默默找了个离她更远的椅子坐下,甚至偏转了视线。
江洛瑶以为他是因为热才走远的,还很贴心地给他递了手里的扇子。
盛玦带着点儿脾气,狠狠接过,摇着扇子递着凉,扇面差点被他摇出残影。
江洛瑶见他如此暴躁,不由得柔声提醒道:“王爷,心静自然凉。”
盛玦:“……”
他现在就是因为心烦,所以格外燥热生气的!
她贴心的叮嘱,非但没给自己降火,反而更叫人心头憋闷了。
盛玦很快“啪”一声放下扇子,表示自己不扇了。
“近来暑热,王爷若是觉得心情焦躁,不如多喝些清火的花茶。”江洛瑶亲自泡了壶茶给他,“花茶清火防暑热,我以前在侯府的时候,一到入夏就会多喝些。”
盛玦捏起一盏茶,突然觉得这些话有点耳熟。
他低头瞧去,看到浅色茶汤还散着热气,由于刚被倒出来,那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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