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祉心想也是,只要他忍住不胡乱在不该剃头的日子剃头,这王爷定然能当得安稳,便将心事放下,又与荣妃絮絮叨叨地谈起想给长子弘晟请封世子的事。
宜妃心情很好,她两个儿子都有爵位,连老九那傻子都得了个贝子,这已经大大出乎宜妃预料了,她之前都以为自己要跟良妃似的,听说亲儿子被革爵圈禁还要跪着谢恩,没想到老九这能悬崖勒马。
不过老八这人啊,就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似的,他手里笼络那么多人,也不是各个都树倒猢狲散了,就算如今诸位皇子都封了爵,也有些一门道走到底宁死不回头的,只怕背后的势力还打着助他起复的心思,她还是要想法子将老九好好拘在身边才行。
德妃……德妃人逢喜事精神爽,十四得了贝勒!他素来性子倔强又好强、嘴碎,做事热血上头也不计较后果,曾被康熙狠狠罚了好几次,早就失了圣心,德妃还以为他以后就是个光头阿哥的命了,谁知道搭上东宫的船,竟然还有这样的好处。
于是永和宫罕见地宣了四福晋进宫说话,还让她带上小儿子弘历,弘历生得虎头虎脑,出生足足有八斤,把乌拉那拉氏折腾得没了半条命,但这孩子打小就聪明伶俐、嘴甜孝顺,最紧要的是十分健康,长到现在没病没灾,连句咳嗽也没有,已经成了乌拉那拉氏的开心果。
婆媳二人有弘历在中间转圜,相处得十分融洽,后来德妃连带着对四爷也面目可亲了起来,不像原先那般冷落得厉害,弄得已经对自家额娘不大抱希望的四爷也很有几分受宠若惊,一时间康熙突然的封爵倒让宫中各处都开开心心、母子相得。
但平静的日子才没过多久,翻过年去宫里就传来了良妃病重不起的消息,康熙一面开恩命胤禩进宫陪伴额娘走最后一程路,背地里却跟胤礽嘀咕:“你不是老念叨要去圆明园住?等过了正月咱们就去。”
胤礽知道康熙其实还在介意良妃不肯吃药、刻意寻死的事。后宫妃嫔自戕是重罪,但不吃药不看病让自己慢性死亡的行为却连祖宗家法也管不住,康熙对此也只能吃哑巴亏,难免心存芥蒂,觉着“晦气”。
胤礽一家子很快跟着康熙搬到圆明园居住,程婉蕴离了那宫墙,住进了有山有水的园子里,果然心情为之一荡,一边靠在太子爷的怀里一边和他商量:“今儿春雪下得那么美,不如将一家子都叫过来吃饭,我亲自动手,做一餐极好吃的晚膳给你们尝尝如何?”
“好啊,正好弘暄福晋又有了身孕,你正好能给她补补。”胤礽任劳任怨地给程婉蕴剥了一碟子松子、腰果,一颗一颗投喂怀中的人,又揉揉她的头髮,“今年再去木兰,我一定说服皇阿玛多住几日,也让咱们跟额林珠多团圆些日子。”
程婉蕴已经从那种略带消极的情绪里走了出来,但太子爷这么说她更高兴,于是撸起袖子就站了起来:“二爷替我去把孩子们都叫来帮忙,今儿咱自己动手包饺子、煎生煎,再煮一大锅乱炖,不要奴才们帮手,就自个弄才有意思,现在就预备起来吧!”
谁知,胤礽遣人去唤弘暄、弘晳时灵机一动,又亲自乘了暖轿到九州清晏请康熙一块儿赏脸。
包子
程婉蕴本来想着一家子聚聚罢了, 谁知何保忠折回来说太子爷去请康熙了,这下就不能真随便拿一锅乱炖给康熙吃了,于是趁着太子爷去请人的功夫, 她带着两个媳妇、领着弘晋、佛尔果春、永琛, 以及弘暄的女儿(她前一阵刚得了名儿,取名宁聂丽齐格,是春天的意思。)犹如放羊一般将他们散进了菜园子里摘瓜薅菜。
圆明园里也是有菜圃的, 有一大片稻田,还搭暖棚种了一堆瓜果蔬菜,规模很是不小!小太监肩头驮着永琛让他能够到攀得高高的黄瓜, 宁聂丽齐格则蹲在地上专注于用木铲子挖土豆。
顺颂怀着身孕,被程婉蕴塞了一瓮鲜榨的橙子苹果汁,用造办处新造出来的玻璃吸管喝着,坐在田埂边的小兀子上替孩子们看着菜篮子,见女儿弄了满脸泥点子,艰难地抱着个大葫芦瓜跑了过来, 不禁笑着掏出手帕替她将小脸蛋细细擦拭干净。
食材采摘好了,便又浩浩荡荡地回了接秀山房, 开始指派活计——弘晋和佛尔果春摘菜、永琛和宁聂丽齐格负责在一旁给小叔和小姑加油打劲顺便投喂点零嘴和糕点, 舒和挽起袖子露一手富察家传的烤羊腿, 顺颂被程婉蕴安排坐在火炉子边,塞了个铜製南瓜小手炉,再塞了盆坚果, 又叫宫女替她翻话本子看。
顺颂已然习惯了, 当年她和舒和同时有孕, 太子嫔娘娘就是这样照顾她们的。免了规矩不说,变着花样做些好吃的, 赏些好玩的,冬日早早就给足了银霜炭的分例,夏日又催着太子爷搬到园子里,给她们分了不受西晒、背阴处最凉爽的院子,总之方方面面都考虑得足足的。
约莫三个月身子稳当了,就催着她们让家里人进宫陪伴,一直到生产,叶赫那拉氏都能在身边照顾女儿,这让她们家一直感恩戴德,叶赫那拉氏已经从原本担忧顺颂被婆婆磋磨,后来成了教训顺颂:“太子嫔娘娘菩萨般良善贤惠的人,你可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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