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颂一手捏着手抓饼,一手捧着太子嫔娘娘屋子里才有的大大的奶茶杯,颇为好奇地观察着杯子,那杯子也有趣,杯身浑圆,上头粉饰了朱泥粉浆,做成了个小柿子的模样,把手便是那柿子蒂,这柿子杯是一对,她手里一隻,舒和手里一隻,取得是好事成双之意。
她觉着太子嫔娘娘屋子里的东西总是很有趣。刚进宫那会儿,她就发现了,弘暄屋子里从毓庆宫带来的杯碗瓢盆都不是寻常见的款,比如他净面的瓷盆,做得是个胖乎乎的南瓜,做得极像,连南瓜上的纹络都条条分明,他书桌上还摆个小桃子的花盆,里头装了水,养了几根叶子圆圆的小绿色植物。
弘暄见她好奇,便笑着道:“都是额娘给的,你去她那儿,保管能见着更多。”
果然是如此,而且……太子嫔娘娘的膳食也比别处好吃。顺颂小口小口文雅地喝着奶茶,心里美美地想,她明天也要约着舒和早点过来请安,这样又能吃一顿太子嫔娘娘的早膳呢!
本意想睡懒觉才让她们晚点过来的程婉蕴并不知道自己以后很难再睡懒觉了。
今儿是个清朗的秋日,日头早早就露了脸,用完膳,程婉蕴又让两个儿媳妇带佛尔果春、额林珠和茉雅奇一块儿去宁寿宫给皇太后请安,顺道陪着几个孩子在那儿玩一会儿,她正好能专心收拾东西。
额林珠对这两个新来的嫂嫂、弟妹都很喜欢,她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却看得出来两个人的性子都是好的,虽然不会跟着她胡闹,但也不会跟额娘阿玛告状,有时还会替她遮掩说情呢。而且她们进门来,都很用心地给她们亲手准备了见面礼,完颜氏给她画了一副骑马的小像,竟然画得十分有八分相似,让额林珠叹为观止。舒和给她的小马做了一件披挂,上头全是拿金线一针一线绣的,也精细非常。
两人给弘晋的都是鹅,完颜氏是画《弘晋大战大鹅图》,把弘晋画得威风凛凛,弘晋见了就嚷着要挂在他床头去。富察氏是给他的则是一隻胖乎乎的大白鹅玩偶,个头比弘晋还高,里头填的就是鹅毛,抱起来还暖和,这下弘晋可算满床各式各样的大鹅里来了个大鹅王。
完颜氏给佛尔果春的是一隻活兔子,但那兔子耳朵居然不是竖起来的,而是像小狗一般垂在脸颊两边,格外可爱,听说是专门找了人去广州十三行找荷兰人买回来的。
这垂耳朵的兔子是黑白色的,毛又长又密,还叫剃头师傅精心修剪了一番,显得脑袋更圆更可爱了,这本来是一对的,最后路途遥远隻活了一隻,这隻还专门养了半个多月,养得又胖又健康才送进来。佛尔果春喜欢得不得了,要不是这兔子一边吃一边拉,她都能抱着睡觉。
后罩房因此多添了一隻小动物,倒也热闹了几分,旺财走以后,后罩房上下所有人都低落了好久,即便刘侧福晋说当年送给她的旺财的同胞兄弟的儿女下了崽,其中有一隻也是这样四眼金包银的小狗,和旺财生得很像,说要送给额娘,额娘最后还是没要。
额林珠知道,额娘不想再养狗了。
只有旺财才是旺财,不能替代。
富察氏给佛尔果春的则是找戴春林专门定製的兔兔香粉,还是蜜桃味的,扑在脸上细腻如云雾,这东西就是宫里都难寻,惹得爱臭美的佛尔果春一个劲抱着富察氏甜甜地叫好嫂嫂。
她们都是专门千方百计打听了东宫孩子的喜好才准备的,唯有茉雅奇她们两家都没打听出什么来,东宫里的二格格似乎说不上特别喜欢什么,也说不上特别讨厌什么,混在兄弟姐妹里,似乎更是不大起眼。
最后完颜氏给她做了一双鞋子,富察氏准备了一盒通草花缠起来做的簪子。叫两个嫂嫂有些为难的神情,茉雅奇却很乖巧懂事地收下了,笑着说:“我很喜欢,谢谢两位嫂嫂。”
日子很快过去,等到了成婚的第九日,弘暄和弘晳要陪着自家福晋回娘家归宁。天气很好,风很凉爽,但两兄弟的心都有些七上八下的。
两人在前头慢吞吞地骑着马,后头跟着自家福晋的马车,两兄弟并肩控马而行,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唾沫。
完颜家和富察家不在同一条街,分道扬镳时两人相互握了握腕子,都有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这回没有两个蒙古女婿帮忙,这俩果然都被灌得找不着北,弘暄纯粹是酒量不行,叶赫那拉氏很护着女婿,捏着擀麵杖眯着眼睛守在一边,罗富安喝得胆战心惊,都没敢多灌。
弘晳则是被富察家的众多兄弟围攻,哈日瑙海那日撒腿跑得太快,最后也没被逮住,富察家的兄弟一直记着呢,可算狠狠报了迎亲时的仇。
而两家的夫人看着女儿面色红润、娇娇羞羞地回家来,也放下了大半的心,不由细细地关起门来关心女儿婚后日子过得如何。
李荣保的夫人觉罗氏,她出身闲散宗室之后,时常出入宫闱,对宫里的消息更灵通些,弘晳阿哥在做西洋机器,这是宫里人人都知道的事,觉罗氏生怕他是个性子古怪的人,不好相处,因此特意执了女儿的手,小声地问道:“这几日相处下来,二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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