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晳挠挠头,也是一脸迷茫:“可能哪里出岔子了……不应该啊,刚刚不是好好的吗……”
额林珠弯腰去看,心疼道:“你这不是烤全羊,你这是羊肉糊糊了……”
程婉蕴扶额,看着几个孩子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便赶紧让人去膳房做点饭来,还专门给几个孩子都点了他们最爱吃的菜,除此之外,还特意要了半隻烤羊,权当安慰了。
总归还是围炉吃上了烤全羊,当中能烧炭的围炉桌子摆在廊下,大家挤在一块儿撕羊腿吃,边上还放了个小陶炉,上头盖着铁网,抓了一把花生、板栗、红枣与橘子,当中温了一壶果子酒,就这样慢慢地烤。
果子酒不醉人,清朝酒的度数也低,想着这些孩子除了弘晋和佛尔果春个个都大了,便都准许他们喝几杯酒。
雪细细的飘着,却不大冷,茉雅奇原本端端正正地挨着程佳额娘坐,被分到一个歪歪扭扭的杯子喝酒,正歪头好奇端详呢。
额林珠小声凑到她耳边笑说:“这是我额娘的手作,做出来难得不开裂漏水的,这些可都是孤品哦,你看杯子底下还有她的章呢。”
茉雅奇忍住笑把杯子举起来一看,果然盖着个“婉”字,再抬眼一看弘暄弘晳额林珠和哈日瑙海都有一隻,还通通各不相同,果然都是孤品。
“这隻给你啦,额娘做得慢,十隻里能有一只能用的就不错了,”额林珠也在忍笑,在她耳边嘀咕,“别嫌它丑,阿玛还一本正经说这是古拙,他最会拍额娘的马屁了!我们手里的都还算好的了,他那只是额娘做得第一隻杯子,他非说难得,但你知道吗……杯子有点渗水,他又不舍得扔了,每次喝茶都得赶紧喝了,不然就会慢慢漏光,有一回差点把嘴烫出泡来。你别说,弘晳那一边出水一边进水的损题,这灵感恐怕就是来源于这儿呢!”
茉雅奇“噗嗤”笑出来,低头笑得肩膀直抖,差点手里杯子都拿不稳。
结果这时候弘晋也睡醒跑出来了,正闹着也要喝酒,程婉蕴不给他,他就挤过来“额娘求求你额娘求求了”磨人撒娇,茉雅奇一不留神就被他挤进程佳额娘怀里了,背后还压了个胖乎乎的弘晋,她惊呼出声,却被程佳额娘牢牢抱在怀里,温暖的怀抱让她愣了一愣,谁知弘晋的胖手忽然伸进来挠了痒痒,又让她痒得不行,不由一边笑一边嚷道:“快住手!快住手!”
毓庆宫里围炉赏雪吃酒喝茶好不快活,干清宫西暖阁里,却十分安静,康熙正歪在炕上,手里捏着看了一半的折子也看不下去了,正皱着眉头忍着疼。他年纪上来了,一到这种阴冷阴冷的下雪天,他这膝盖就容易风湿痛,今儿格外严重一些,两隻膝盖都肿了。
康熙呼出一口气,心里很有些烦闷,让人将窗子打开透透气,清寒的空气涌进来,雪也卷了进来,康熙盘腿坐在炕上,忍着病痛远望,背影竟有些孤独。
梁九功端了药进来,有内服的,也有外敷的,正要服侍康熙用药,就听外头小太监急忙进来禀报:“皇上,太子爷求见。”
康熙吃惊地回头道:“快宣。怎么这时辰过来了?”又探头看了眼窗外,“还有雪呢!”
胤礽顶了一头雪进来,脸上眉毛上也是雪,他拍拍一身的雪沫子,举起手里提的炉子笑着道:“儿子想皇阿玛了,小时候这样的雪天,儿子总坐在您怀里剥果子吃,儿子实在……实在想见您了……”
前头都是假话,唯有最后一句,是胤礽看到还面色红润、仍旧能够坐在灯下对他微笑的老父亲,憋红着眼眶说出来的。
人家
日子便是这样一日一日地过, 似乎每日都是这样,或急或缓,有吵有笑。程婉蕴那头就是照常吃喝玩乐, 也没什么值得说的。
而正殿里太子妃病好了一点, 却在年底各家内命妇进宫拜年送年礼的节骨眼,打起精神来接见了佟国维的夫人赫舍里氏。
这一下就引得了胤礽的警惕。
这得从朝廷封印的头一天,胤礽从干清宫回来说起。临近年关, 这天越发冷了,胤礽搓了搓掌心,一进淳本殿便坐在火盆边烤火, 何保忠忍着笑弯腰打帘子端了盆热水进来:“爷,您擦擦脸暖一暖。”
他憋什么笑呢?方才太子爷是被万岁爷赶出来的:“年底事多,快别老混在你老子这儿了,回去替朕去把要恩赏大臣的福字都写了!”
何保忠听得真真的,差点没笑出来。
胤礽嗯了声,随意抹了把脸, 他自打做了那个梦以后,就格外珍惜和康熙一起相处的日子, 隻觉着过一日少一日, 便日日找借口赖在干清宫, 不是给康熙热敷膝盖,便是提着药膳盯着康熙用膳,替他念折子、研朱墨、下棋、赏雪看月。
康熙一开始十分感动, 后来每天一起床就看见这个老儿子, 渐渐面无表情, 最后忍无可忍,把胤礽一脚踢出去, 一口气给他布置了大大小小十几桩差事,除了写福字、出宫看望朝中老臣、主持祭天仪式,另外就是额林珠、乌希哈、十公主要抚蒙修建公主府的事情。
康熙就差把“莫挨老子”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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