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索额图去世后、明珠年老隐退,胤峨的亲舅舅阿灵阿已接任议政大臣、领侍卫内大臣一职,如今正大权在握。
兄弟们面和心不和,各揣着心思,不过一道突如其来的旨意将还没送来的锅子泡了汤。
康熙下旨召见太子与几位阿哥,来传旨的太监说是皇上刚收到了广州来的信,只怕是有关海贸的消息传回来了,格尔芬如今应当还没到澳洲才是,竟也不知是什么缘故。
在场众人都在传召之列,胤禩拱手,很是谦恭地让胤礽领着四五及十三先行。
直起身后,胤禩一直望着太子爷的背影,他在想的是,海贸一事总算将太子二哥从势弱的一方拉了起来,而且拉得太高了!如今沿海百姓的日子富裕了,都在称讚格尔芬和太子,听说还有人想给格尔芬立生祠的,这消息只怕八分是假,两分是真,但传进皇阿玛的耳朵里,却终归是一根刺。
所以这段时日,他的日子才会这般好过,至于为何选择他来压製太子而不是大哥,便也是因为大哥身后有明珠,没了索额图不好控制吧,而他什么也没有,不过是皇阿玛手里一枚随时可以放弃的棋子罢了……胤禩嘴角一直含着笑,心里却响起康熙当年怒骂他为辛者库贱子的声音,这句话一直留在他脑海里,日日夜夜地鞭策着他,不得懈怠。
他跟在后头走了出来,却见一直留侯在外头的添金给太子爷和老四老五和老十三递上了针脚细密的羊皮手套,簇新簇新的,还按照他们几兄弟的生肖拿金线绣了纹样,太子爷属虎是个胖乎乎的虎头,老四属蛇,是条昂首吐信子的胖蛇,老五是个小绵羊,老十三是隻小牛。
胤禩看了两眼,也默默从袖袋里掏出了良妃给他绣的缎面手套戴上。
八福晋手艺不好,但他有额娘啊。
胤礽回宫时坐在马车里,又听说茉雅奇与太子妃吵了一架还跑了出去,幸好被阿婉好生劝解下来了,不由对太子妃感到厌烦与头疼,但想到阿婉开解茉雅奇说的那些话,又有些感慨。
他果然没看错人,他的阿婉真好,这个家有她在、能交给她看着,他也就放心了。
等到了干清宫,才发觉不仅仅是他们,就连几个康熙最信任的心腹重臣也在。
胤礽一眼就瞧见了佟国维、明珠、张英与李光地。
劫掠
老天爷变脸变得极快, 不过半日功夫,这铅灰的天显得愈发重了,被风推着缓缓地游动着, 雪沉沉地下着, 胤褆顶着风雪急匆匆走到月华门,正好遇见刚从荣妃宫里过来的胤祉、胤佑,三人对视了一眼, 不及说话就被小太监们着急忙慌地迎了进去。
雪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往日里嚣张跋扈的胤褆却也顾不得了,皇阿玛急召, 是十四以上成年的所有阿哥都被传唤,这是极少见的!连瘸腿的老七都叫来了,只怕是极大的事了。
见驾之处就在勤政殿背面的西暖阁中,胤褆进去的时候太子、四五八九十十二十三十四都到了,还有佟国维、明珠、张英及李光地等天子近臣,相互施礼见过, 胤褆领着老三、老七掀起袍子跪在康熙面上:“儿臣见驾来迟,请皇阿玛责罚。”
康熙盘腿坐在炕上, 身上还是家常的黄缎彩绣平金龙棉龙袍, 马蹄袖挽了起来, 心事重重地望着面前炕桌上一堆堆奏章如山峦,他手里捏了一本压着八百里加急火漆的牒报,想来康熙应当是如往常每一日一般坐在殿内批阅奏章, 却不知忽然收到了一份怎样的牒报, 让他不仅叫来了信重的朝臣, 还将所有儿子都叫了过来,见胤褆跪下请罪, 他隻摆了摆手:“给直郡王、三贝勒和老七拿张椅子。”
胤祉听到康熙这个称呼脸上一白,他的郡王爵位在敏妃百日忌辰之后就给革了,降为贝勒,沦为了兄弟们的笑柄,以至他压根听不得三贝勒这三个字。胤祉下意识往胤祥所在的方向看去,两人视线相触,胤祥立即目露凶光,本来平放在膝上的手立即团成了拳头。
胤祉顿时觉着鼻梁骨又疼了,想起这事儿胤祉心里也很委屈,他素来爱洁爱美,平日里习字抄经都要焚香净手换上道袍才肯动笔,因敏妃过世,他一百日没剃头,胡子拉碴,额前长出来黑乎乎的毛渣丑得让人不能直视,胤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偷偷躲在郡王府里剃了剃前头长出来那点碎毛,原本以为不会有人知道,谁知治丧时胤祥这家伙眼睛那样尖,不仅瞧了出来还给了他一拳。
动手打了兄长,这小子还不解气,披麻戴孝扯着俩哭哭啼啼的八公主、十公主就去了干清宫,荣妃那么大年纪替他跪下请罪求情,跪了两个多时辰,后来三两天膝盖肿得都下不来床,却还是将他郡王的爵位告没了,胤祉也目光幽幽地望着他,最后两人都愤恨地收回了视线。
三人坐了下来,康熙才沉声道:“人来齐了……老十、十二、十三、十四你们年岁还轻,这回叫你们过来,不大与你们相干,只是让你们也都听一听、知道知道这外国夷人的狼子野心!这些外邦之人是怎样无时无刻不在觊觎着我大清的!”
言罢,康熙侧头对梁九功道:“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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