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出来了,额林珠最近在学画扇子,这估计就是花了她半拉月心思才画好的,于是弘暄不讚同地说:“还是还给额林珠吧,这东西只怕费了她不少心血。”
弘晳小声辩解:“我就是想看看,大姐姐不让我看……”顿了顿,他又凑到弘暄耳边小声说,“这估摸着是送给世子哥的,她才会这样偷偷摸摸熬油点灯地做呢!”
想起已经回了蒙古的哈日瑙海,弘暄也有些想念,便温言劝道:“那你更不该动了,女儿家有女儿家的心思,我们都长大了,不能这样胡闹了。”
“你见过世子哥打过扇子?这么好的东西送给他,岂不是暴殄天物?”弘晳撇了撇嘴,他已经能感觉到额林珠对哈日瑙海有着不一般的情意,觉得姐姐被抢走的他,才会这样讨嫌,“我要告诉阿玛,阿玛也不喜欢大姐姐给世子哥送东西。”
前几年额林珠刚学女红那会儿,葛尓丹战败,哈日瑙海正是袭了准葛尔部的世子爵位,那年木兰围猎额林珠送了他好几双鞋子、好几个荷包,把太子爷气得一天没吃下饭,叫宫人寸步不离地跟着额林珠,不许她单独和哈日瑙海见面,也不许她和哈日瑙海出去骑马。
总之,就是严防死守得厉害。
“弘晳!你是不是又欺负姐姐呢!快去给姐姐道歉,否则今儿没你的饭吃!”程婉蕴闻声从里头出来,她最近怀孕体温高多汗,就去衝了个凉的功夫,这俩孩子又闹起来了,等她穿戴齐整出来,额林珠已经气呼呼地回了屋从里头锁了门,不肯出来吃东西了。
弘晳低下头,拉着弘暄的衣角不敢过去承受来自额娘的怒火。最后还是被自家大哥循循善诱、又替他向额娘说明缘由,才磨磨蹭蹭地去敲了额林珠的房门,和姐姐道歉。
然后他就被额林珠猛地拉开门一个暴栗砸在脑门上,顿时眼泪汪汪。
额林珠白了他一眼,过去拉程婉蕴的手,很是老气横秋地抱怨道:“额娘,弟弟还是小时候好,如今他长大了,都比小时候调皮捣蛋了!”
程婉蕴笑了:“没法子,你弟弟这个年纪,就是人嫌狗厌的时候,额娘也烦他呢。”
额林珠这才笑出来。
弘暄有些羡慕地看着额林珠和程婉蕴撒娇,谁知程婉蕴一直有注意着他,便笑着走过来也拉了他的手,将人半揽在怀里:“走,咱不理那隻猴,咱们吃好吃的去。”
弘暄闻到了程婉蕴身上淡淡的香胰子的味道,脸有些红了,他已经长大了,却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被程额娘搂在怀里……但除了一点羞怯,他的心是暖和的,就像个烧得旺旺的炉子一般,让他从头到脚都舒服。
吃完了东西,程婉蕴还让弘暄站着,让青杏给他量尺寸,微笑道:“我看你穿的那两件衣裳都有些旧了,正好得了好料子,再给你添做两身夏衣。”
弘暄连忙婉拒:“程额娘不要忙了,您有身子……”
“正是因为有身子,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事情做,你不要有什么想头,额林珠和弘晳都做完了,论起来,程额娘这会儿给你做的还迟了呢,你可别怪程额娘。”
弘暄哪里会怪?程额娘这样大大方方说出来,他反而觉得很舒服,额林珠和弘晳是程额娘亲子,给他们做衣裳是应当的,给他也做,是程额娘心眼好。
他很喜欢程额娘做的衣裳,总是做得很合他的身量,而且程额娘知道他写字读书的习惯,总是裁剪得很舒坦,就是身上扣子也多几个,他穿起来从来不用担心,就是又结实又舒服。之前程额娘给他做过两身衣服,他一直穿着,直到长高了再也穿不上。
嫡额娘不大做女红,他有些衣裳是利妈妈的手艺,利妈妈做得就不如程额娘精细了……所以大多都压了箱底,他也不爱穿。
过了几日,弘暄就穿上了新衣,还有一套还是骑服,正好可以练武时穿,他迫不及待地穿着新衣裳站在二门处等弘晳,这时天还蒙蒙亮,弘晳一路小跑过来,还给他嘴里塞了半个热呼呼的煮鸡蛋,弘暄一边噎得让庆顺找水壶,一边努力吞下去道:“你又不吃鸡蛋。”
程额娘很执着于让他们每天早上吃一个水煮蛋,但弘晳不爱吃蛋黄,经常偷偷塞给他吃。
弘晳笑嘻嘻拉着弘暄的手撒娇,两人说说笑笑又经过了弘暄的院子,之后就跑远了。
越女满眼忧虑地望着弘暄和弘晳结伴出门,看到他们两个款式料子都一样的衣裳,从头到脚哪怕一双袜子都是程侧福晋的手艺,心里头说不出的复杂。
程侧福晋若是待大阿哥不如二阿哥,她心里会有想头,觉得大阿哥被怠慢了,但如今大阿哥事事都被照料妥帖,她心里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为太子妃娘娘难受。
她回了屋子,桌上还有程侧福晋送过来的冰山薄荷樟脑香包,挂在帐子里可以驱蚊。
越女默默地将那几个香包收进了盒子里,又给收到柜子里去,给大阿哥床帐子上挂了太子妃娘娘送来的决明子菊花香包。
弘暄不知道越女的小动作,他和弘晳一块儿上完了上午的文课,就得分开了,弘晳下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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