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还略略思忖道:“朕怎么记得太子妃有三个兄弟,除了富达礼、庆德,还有个叫观音保的幼弟呢?”既然要补,不如三个都补进去吧!
胤礽哭笑不得:“皇阿玛可记差了吧,观音保还小呢!今年才十来岁!”
康熙哈哈大笑:“是了是了,当年南巡,石文柄特意抱给朕取的名字,因他意外在寺庙里降生,又是早产有些孱弱,朕才为他取了这个名字,那时候才襁褓里头呢,是还小呢!”
看康熙由怒转笑,胤礽又耐着性子陪着他怀念了几句石文柄的好处,康熙这才叹气说出石文柄的死因:“朕派人往南边沿路去查,到了福州才知道他为了送女儿进京,在启程前连续领兵出海十五次!硬生生从闽北打到闽南,将倭寇在海上的寨点全打没了,叫他们望见大清龙旗便闻风丧胆!石文柄料想倭寇成男男丁死绝七八成,以后这一两年不敢再犯,也无力再犯,这才放心抛下八闽百姓送女进京,谁知在路上舟车劳顿,身上旧伤复发,就这般去了……”
“是朕害了他!”康熙说着也是双眼含泪:“旁人都不解朕为何为你选了石氏为妻,但朕自己的臣子自己知道,石家虽为前明降将,却是爱民如子的肱股之臣!而且个个都是不畏生死的硬汉子,光风霁月,正直端方,石氏也是如此,贤惠温和,知书达理,是个好孩子。”
胤礽听到前头说石文柄的死因也颇为动容,他没想到石文柄之死背后竟然还有此等隐情,但又听见康熙描述太子妃的话,就有些绷不住了。
他面色古怪。
知书达理……知的是兵书么?
太子妃自己虽然从没提及过,但就他平日里观冷眼旁观,她的确并非那等柔弱的闺阁女子,性子里头极刚强要强,为人又极有主意,胤礽面对这样的妻子,内里是敬重的。
虽然这样的女子当嫡妻太过冷硬板正了些,而且和她相处多日,颇有一种在和僚臣、侍卫相处之感……
前阵子他与太子妃一块儿用膳,太子妃食不言,两人沉默得好似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胤礽很是别扭,便随意寻了个话头问道:“你之前在家里都做些什么?”
谁知太子妃抬眼看他,道:“太子爷是想知道石家在福州的吏治、军备的情况,还是真想知道我的事情?”
胤礽顿时就被噎了一下。
回头他想起这句话也不由叹了口气……她这心思也太重了。
他就不能随便问问?
与此类似的例子,这几日也生了许多,比如他来正殿若遇着她还在理事,她会连忙起来向他致歉,但会请求先将事情做完,让他先到侧福晋与格格们那儿稍坐。
胤礽:“……”非常当家主母。
这让他对太子妃实在升不起什么情意。
他就想到了阿婉。
她一定不会这样回答他,她会笑着和他说起幼时与弟妹们的相处,她阿玛的糗事,她养的小龟占卜极灵验。
他也刻意地让阿婉不必背负那些沉重东西,一直做她自己就好了。生活至苦之时,她是他能望得见的深冬春色,他待在阿婉身边,那些紧绷的情绪就能够得以放松。
胤礽回想起来,他从来只有在阿婉的院子里才可以做自己。
可以脱掉鞋袜,不注意仪态。
可以吃辣子吃得扇风伸舌,可以躲在帐子里边看话本子边嗑瓜子,可以趁康熙巡视河工,两人偷偷溜到宫墙上放孔明灯,可以做尽一切平凡小事。
阿婉从不问他政务办得如何,差事做的好不好,她只会关心他一大早出门饿不饿,会想法子给他做些好吃的,会关心他一天开怀不开怀,想法子让他散散心。
而面对太子妃,他却好似又被拉回现实之中,他得端起储君的架子,做回人人满意的太子,他是个不能离开皇宫的犯人,他被囚禁在这里,连灵魂也不能大声呐喊。
但他没有对太子妃不满,太子妃这样很好,他正需要这样的帮手!尤其康熙这番话,更是让胤礽渐渐对石家也有所改观。
虽然他们在京中势力有限,但领兵打仗的能力想必不俗,毕竟自前明起,石家四代人都为武将,也都镇守四方,出了不少名将,若好好用,也会是一把利剑。
至少保家卫国此等大义,石家无愧朝廷。
胤礽甚至在想,南宋有岳家军,前明有戚家军,为何他大清不能有个石家军?程家军?日后或许可以瞧瞧程家、石家子弟的资质,程家单薄一些,但石家是历代出名将的,能好好培养一个将才出来,也未可知。
得了康熙的准话,胤礽便更进一步:“既然如此,儿子细细想过了,也不要惹出什么不公正的话来,省得好心办了坏事。不如儿子去大哥和几个弟弟家里都问问,若妻族里能寻到身手好的年轻子弟,便都叫来一并参与考较,都凭才补录,您说呢?”
康熙点点头:“你想得极周详,就这样办吧,在启程热河之前将人都补足。”
“是,儿子领命。”胤礽了却一件心事,没提到阿婉一句,但也达成了目的,他笑意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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